第67章郁州旧她身如完瓷。而张药,皮开肉……
“他吃穿有限。”
张药回忆了一阵许颂年的饮食起居,许颂年过去是有外宅的,但非按契买卖,乃是梁京官的孝敬,请他无赁租住。后来他在外宅莫名遭了一次行刺,便把那宅子也还了。只住在内廷值房,除了来看张悯,并不大外行。
“你要问他的钱财,应该大都在张悯身上。”
“存在何处,你没问过吗?”
张药摇了摇头,“我在镇抚司的俸禄张悯不取,他们的事,我也不过问。”
“你确定你要一直跪着和我说话吗?”
张药一愣,却见玉霖的手还横在他面前。
“我不是张悯,我受不起你这样。”
“见笑”
张药没去握玉霖的手,直膝起身,随即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玉霖侧过腿,方便张药干活,双手撑在木墩子的墩面儿上,上身在一左一右,微微摇晃,“关于许掌印的私财,我知道一个说法。”
张药将残汤倒在一起,身上裹着压制皮肉伤的裹身布,束缚手脚,干起活来是有些不舒服。但和玉霖住了这么久,玉霖极其讨厌洗碗,他是知道的。
“什么说法?”
张药认真地对付残羹剩饭,头也不回地问玉霖。
玉霖道:“你们张家的根基在郁州,许颂年原本倒不是郁州人,籍定南方,但他当年是入赘到你们张家的,也可以说是郁州出身。奉明二年年初,郁州水退,他使银在你们张家旧宅的西面,开土建他的私宅,一建就是八年。然而,八年春,郁州城第一次被青龙观的叛军攻破。恨透了朝廷的叛军,入城第一日,就烧了他的宅子。”
玉霖说的这件事,张药并没有听许颂年和张悯提过,反而是李寒舟说过一嘴。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我。”
“因为这不是真的。”
张药收碗的手一顿,“玉霖。”
他说着转过身,“这是我家中的事,你若要使你在法司问案的手段,我不允许。”
玉霖停下微微晃动的身子,侧头凝视张药:“我的命是在朝廷与官场的夹缝中求来的,为了活命而审时度势,因此我的确探猜过你与许颂年的过往。但是张药,你帮过我,阿悯姐姐收留过我。玉霖起誓。”
她说着,抬起一只手,手指指天,平声道:“若我伤害你们的家人,我一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够了。”
张药见过玉霖拼命求生的样子,“死无葬生之地”一言从她口中说出,张药听来,第一次为“死”这个字感到惊心。
他转过身,继续拢叠碗盘,一面道:“你为什么说,许颂年的事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