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东西。哪里来的。”
火丁军的长官李顺急切道:“王指挥使,城外来报,庆阳墙烧起来了!巡城御史杜秉笔让我们过来,听王指挥使的差遣!”
王充一拍脑门,忽地骂道:“他()的拿我当棒槌是吧,你们听我调遣,那火扑不灭,找不到纵火的人,是不是我王充去死啊?”
他说完,抬头朝水关门的方向看去,果见火光已起,烧红了大半个天空。
“()的。”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忽见杜灵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上前对王充道:“你这话就错了,你若不去,单让这些火丁军去了,那才会落得大罪。”
王充疑道:“杜秉笔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去那城门上看了吗?烧成什么样子,救得回来了吗?”
李顺情急道:“那我们也得去啊!救不救得回来尤可再议,不去我们火丁军就必是死罪啊!”
“去去去!”
王充抹了一把脸,烦躁道:“点齐所有人,汲水!装车!”
“不用。”
杜灵若道:“绕墙沟就有水,只需空车前去,装水运进墙内救火就是了。”
“那还等什么?”
王充几步跨下门阶:“赶紧走啊!”
庆阳高墙已是火光冲天。
梧桐林内,李寒舟骑在马上,握紧了手中的刀。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家的那位指挥使,为什么时时刻刻把想死挂在嘴边了。
杀人真是恶心啊。
杀无辜的人更恶心啊。
李寒舟死死的盯着绕成沟后的大门,咬得嘴唇几乎破血,才举刀高喊了一句:“听好了,若有人强行破门,无论是谁,立即诛杀。”
“是!”
话声刚落,一缇骑忽然策马而来,“千户大人,有件奇怪的事。”
“说。”
“大理寺卿和乌台总宪,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他们骑了马,这会儿人已经到绕墙沟边上去了。”
李寒舟先是一怔,随即心底油然而生一阵剧烈的恶心。
缇骑道:“怎么办,千户大人。”
李寒舟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镇抚司众人,自己眼前闪过的,却赫然是张药的那张充满死气的脸。
天子之令是不放过火场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也包括两司首官吗?
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如此?
李寒舟想不明白,可如若他不下杀令,镇抚司的这些人又怎么办,抗旨的罪名怎么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