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冤枉我们!我们从未托她作文!更是看都没看过那篇文章……我们……”
“无用的。”
张悯侧过身,“我送文章那一日,在路上偶遇镇抚司千户李寒舟,李千户因恐我奔走辛劳,遂替我去江府送文。我在贡院门前自首之后,就入了刑部狱,我不可能和李千户串供。因此我所说是真是假,大人一问便知。”
毛蘅道:“去镇抚司,传李千户。”
江崇山听完,不瞪口呆,口中急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这就是你设的圈套,圈套,你们一定串通好了吧……”
吴宝来听了自家少爷的蠢言忙不迭地说道:“爷慎言啊……”
张悯道:“我没有设什么圈套,但你说是圈套,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人引一条路给我们走,我和李千户也被圈在其中。可我一点都不后悔。你们这些人,存恶毒的心,偷窃我的东西,害无辜的人,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死不了吗?”
“贱人……”江崇山被张悯气得失了智,竟当堂骂道:“真是个贱人!”
张悯冷笑:“就会骂这个。”
张悯抬高了声音:“是个女人你们就骂贱人,我家中的玉姑娘是贱人,如今我也是贱人,可你们舞弊害人,你们就不贱吗?”
“够了!都住口!”
毛蘅不得不拍案呵止,吴陇仪脸上也不大好看。
大理寺门外,是时行来一辆马车,车内的赵河明杖伤尚未全愈,扶着宋饮冰的手勉强了下了车。宋饮冰撑着他的身子道:“老师身上才好些,何必亲自过来。如今审案的堂官也定了,这江崇山又是师母的胞弟,您要避嫌,也上不得堂去,倒不如回府休息的好。”
赵河明摆了摆手,“我在病中你们一样都不告诉我,殊不知此案也许没有你们看得那么简单……”
宋饮冰道:“照学生看,最后还是会在郑易之身上了结,涉案的是张家的姑娘,不说镇抚司的张药了,就说司礼监的那位掌印,他手眼通天,他总会……”
“你们都是这么看的,可倘若他们不动呢?”
宋饮冰一怔,赵河明有些喘息,声音又快又急:“倘若他们都纵张家那个姑娘行事,不放手眼,就冷眼看着呢?倘若这其中,还有他人做局呢?如果那个人是玉霖呢?刑名一项上,算上你自己,刑部还有人熟得过她吗?”
“……”
宋饮冰无言以对,那日碧洪茶社,他替所抄的正是张悯写的那篇文章,如今文章满城传评,他早已知晓。
赵河明不愧是他二人的老师,所谓做局之人,一语中的,不就是玉霖吗?
“宋饮冰,你发什么愣?”
“没有……”
赵河明急咳几声,“别站着了,扶我去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