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明帝笑了一声:“说这些。朕是问他,他伤好了没。”
赵汉元跟在奉明帝身后,点头道:“倒是好很多了,只是还出不得门,待他能行走,老臣定带他来给陛下磕头。”
奉明帝摆手道:“算了。朕也后悔,对河明下手重了些。”
他说着,抬头朝天上望去,语气怅然:“想朕和湖灵没得小福之前,湖灵最疼的就是你那个儿子,连他的名字,也是湖灵亲自取的。湖灵、河明,看看,她是把那孩子当自家子弟看待。说来,也是她做宗妇的大忌,但她也顾不上了。”
赵汉元道:“陛下宽仁。”
奉明帝笑道:“河明也不枉费她的苦心,是个做刑名官的料子。公正、细致,也敢为不平事开口。这是好的,朕也喜欢。可他就是对朕的事,总是不上心。”
“是啊……”
赵汉元摇头道:“是还得教。”
奉明帝挑眉:“他都什么年纪了,还教?”
君臣二人说完这番话,倒是都笑了。
奉明帝在廊下站定,杜灵若也挂来了雀鸟,又捧上一把御田米,奉明帝接过,顺手分了半把给赵汉元,笑道:“其实你我君臣,就得这样分甘,才得长久。不至于让湖灵在天难安。”
赵汉元连声说:“是。”
奉明帝又道:“等春闱的事了结,还叫河明回刑部去。”
正说话间,杨照月忽在廊下朝杜灵若招手,杜灵若侧身看时,见镇抚司的李寒舟也来了,忙近前对奉明帝道:“陛下,镇抚司来人了。”
奉明帝正用米粒逗雀儿,也不看下面,只随口说道:“张药进来回话了?朕正要听他回话。”
杜灵若犹豫了一下,小心回道:“不是张指挥使,是李千户。”
奉明帝这才低头扫了廊下的人一眼,李寒舟忙在下面跪了磕头。
奉明帝把米粒递给杜灵若,招手示意李寒舟近前,问道:“怎么回事?”
李寒舟犹豫赵汉元在场,不知道如何回话,奉明帝已有些不耐烦,冷道:“回话。”
李寒舟这才道:“是,回陛下,昨日指挥使率我等在韩渐宅中将其拘拿,不想在其宅门前被一身分不明的人劫走……”
“混账!”
奉明帝呵道:“他张药是畏罪不敢来朕面前回话,就指派你进来?简直是混账!”
李寒舟忙伏身叩首。他平时虽不是什么嘴灵之人,但到底身有功名,是正经读书人,知晓厉害,万不肯害张药,因此回道:“还请陛下息怒,指挥使为保人犯不失,追至皮场庙,中了埋伏,胸口要害之处,深重一刀,我等寻到指挥使时,他已失血过量,人……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