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张药闭上眼睛,尽力去想奉明帝的令旨和夹带舞弊的关联。
如果是玉霖,她会怎么解?
奉明帝让他钦巡考场,又对他点出了江崇山的姓名。而江崇山这个人,当真涉嫌舞弊,是巧合?还是奉明帝早就知道些什么?拿下江崇山……造金钗……钱……
不对,想乱了……到底什么关系?
张药一时想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看看到底长了多少。
他心内混乱,而那贡生则哭得越发凄惨。
若换以前,落在他手上的人没资格说话,说的也都是废话,张药早就把他的嘴绞死了,耳不听心不烦。但此刻,这狼狈而刺耳的声音,竟然入了他的耳。
张药不禁在想,奉明年间镇抚司有可能认真地“审”一个人吗?
换句话来说,他张药有可能给一个活人,哪怕一次公道吗?
他想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儒衫和底衣,走到那贡生面前,“把衣服先穿上。”
那贡生忙抹了一把眼泪,接过衣衫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裹紧。
张药问道:“姓名。”
“郑易……郑易之。”
“哭什么?”
那人勉强稳住声音,看向一旁的江崇山,“我认识他。他叫江崇山,江家子弟,他姐姐是刑部尚书赵河明之妻,他兄长,是郁州的守将,他……有的是人庇护!我和他一道被押,没人救我,谁来救我……”
郑易之几乎不胡言乱语,“我要被冤死了……我……我死定了……”
“你当我是死人吗?”
张药寡声道。
“啊?”
郑易之闻言漏了一口气,显然没想到张药扔给他这么一句,神情错愕,张口哑然。
张药看了一眼门外,续道:“还是说,你当在外面替你为证的那个同考官,也是死人?”
“我……”
“眼泪擦了,站起来把衣服穿好。”
张药说完,后退了一步,对左右道:“两个人带回镇抚司暂押。”
至公堂的门被打开,郑意之和江崇山一并被带了出来。
齐然和韩渐也双双迎了上来,韩渐先道:“张指挥使,我韩渐愿同入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