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好。”
奉明帝看向天空,一排大雁凄鸣而过,雁影掠过池心,惊得游鱼四散。
奉明帝续道:“待到春闱散场,总该是有人活不得了吧。这一回,你让杜灵若和城卫营盯死了庆阳墙,赵汉元不想户部牵连他们一道被问大罪,有的是像上回那样的昏招。”
许颂年应声道:“是,奴婢会亲自吩咐杜灵若。”
奉明帝回头看了许颂年一眼,忽笑出声,“你今儿答话答得有些慢啊。”
许颂年忙屈膝跪下,“奴婢该死。”
“死什么?”
奉明帝道:“杀了你朕也没顺手的人用。”
说完,反手虚指着池心亭上的陈见云,又道:“他倒是有心,想站你的位置,但朕还是觉得,他行事办差远不如你。”
许颂年闻言,顿时伏地叩首,“奴婢谢陛下提点。”
奉明帝看着许颂年摁在地上的手道:“你也是可怜,对朕忠心耿耿,对下也算宽仁,可到头来,也就杜灵若那孩子,一门心思孝敬你。你啊,也该有点子手段了。”
许颂年应道:“陛下身边,怎么能有耍手段的人。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陛下不安。若是哪日,奴婢有了罪名,陛下看着,赏奴婢一个全尸,就是开天恩了。”
奉明帝笑道:“又说这些。起来吧,跟朕往前面去坐坐。”
许颂年扶地起身,跟在奉明帝身后继续向前缓行,奉明帝忽又问道:“今日春闱锁院了吧。”
“是。”
“帘内主考是谁来着……”
许颂年应道:“翰林院大学士齐然。”
“哦。”
奉明帝轻笑了一声:“赵汉元以内阁荐之名荐上来的,你看看,朕连名字都记不清。啧……”
奉明帝负了手:“看来,今年填榜的又多是“北卷”了。哎……”说着轻叹了一声,切齿再道:“朕是真的有些烦透了这些人。”
许颂年道:“就算在会试中填了榜,他日殿试排名,不也是陛下说了算吗嘛。”
“呵。”
奉明帝冷笑:“天下这么多官员,朕怎么记得过来。只要做得官,他日在什么地方做官?做什么官?他底下的人,比朕有手段。许颂年啊……”
“奴婢在。”
“张药在什么地方?”
“今日……怕是在外头,陛下召他,奴婢这就使人去传。”
奉明帝回头道:“今日不急,待明日开考,朕有意让他替朕入帘,钦巡一回今年的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