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趴在神武门前的人是他!该被打的也是他!该想死的人,也是他才对!”
风送人声,朝城门外飘去。
这三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砍刀,朝着张药身上无形的枷锁狠狠劈去。
一句一刀,一刀一赦,似在告诉张药:“虽有错,但可谅,不必死。”
张药望向玉霖的背影,城墙上张开双手的玉霖,衣袖翻飞。
有一个词叫什么?张药好想把它想起来,自以为来形容此刻的玉霖,一定又美好又贴切。
“飞蛾扑……”
“蛾什么?”
玉霖笑着回过头,挥动着手臂,张药笑道:“不像蝴蝶吗?”
是啊,蝴蝶,白色的蝴蝶。
“你想做蝴蝶吗?”
“今生不想,来生想做。”
“为什么今生不想做?”
玉霖笑着放下手,她很久没有这么肆意过了。
城门风为伴,人虽沉重,这一刻却似真的可以借风而起一般。
玉霖撑着女墙,尽力牵长脖子,畅声道:“因为做人还没做够,我还没斗过他们。”
她说完一把随意地挽起乱发,“我一定要斗过他们。”
“那我明白了。”
这是紧接玉霖话声的一句话。
玉霖不禁“啊?”
了一声,轻盈地问道:“你……明白什么?”
张药没有回答,他静静地掐住自己的虎口,将心里所有的话都忍住了。
他喜欢玉霖,此刻他必须要认了。
可她像蝴蝶啊,人怎可借爱意,私自藏起必向沧海和深渊的蝴蝶,更何况,他想玉霖能赢过那个人,赢过那个人,让他可以被公正审判,好好地去死。
可是,一个要死的罪人,凭什么喜欢自己的审官?
张药闭上眼睛,轻声道:“我明白我在城楼下冒犯了你,对不起。你虽然很累,但你可以自己走,是我自以为是。”
他顿了顿狠狠地给自己下了一个判词,“是我下流。”
“张药。”
玉霖蹙眉。
“你又骂你自己,你到底懂不懂下流这个词的意思?”
“这个词大字不识的人都懂,我当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