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怜还好吗?”
“没死。”
“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张药站住脚步,抬头看向马上的玉霖,“这就是犯属,能在我口中,听到最好的话。”
玉霖听完,垂眸“嗯”了一声,手指轻轻地捏紧缰绳。
“谢谢你。”
张药错愕,原本丧得严丝合缝的一张脸上,眉头紧猛地一跳。
“谢谢你替我取御批纸,代我写虎爪书,谢谢你帮我,救了刘影怜的性命。”
她的声音很轻,气息也极弱。
但张药就在马下,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透骨龙不合时宜地蹭了蹭张药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畜牲本是供给大梁骑兵的战马,驮过玉霖几次之后,却变得越发矫情。
张药有些嫌恶地将他的马头撇开。
与此同时,道上几个玩闹的小孩,举着糖人,追逐着从他身边跑过,手中的竹签一不留神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申时将至,城中万户升炊烟,死去多年的五感,好像因为那一双通红的耳朵而暂时苏醒,张药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背,竟觉得有那么些疼。
“张药。”
果然,“主家”这个两个字,不过为了在人前应个景,这个女人还是喜欢对他直呼其名。
张药,张药,张药,张药……这么难听的名字,她就是越叫越顺口。
张药不想回应,但马上的人却不死心地又叫了他一声:“张药。”
张药垂下手,牵马续行,边走边道:“什么?”
“你这个人活在世上……挺好的。”
“……”
这句话张药无法回应。
他不确定,玉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的确被这句话轻而易举地破了心防,他似乎想……笑。
是想“笑”吧。
脸上皮肉牵拉,嘴角上扯,这算是想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