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两三下就掏出了那只李公桃,起身在张药身旁坐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李公桃真的很好吃,汁水丰盈,清甜可口,不愧是淮南贡桃。
张药看着她的模样,不禁道:没给你吃断头饭吗?
玉霖没说话,注意力还在那只桃子上。
张药苦笑一声,低声自问自答。
“哦,要你伺候人,这会给饭吃。”
“你同情我?”
她举着啃了一半的桃,侧身问张药。
张药冷道:“想多了,关我什么事。”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张药不禁也侧过头,看着坐在他身边,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昔日刑部侍郎,平声道:“不瞒你说,张药求死。”
“活着不好吗?我明日就要被凌迟,但我今夜,还想拼命得给我自己博条活路。”
“你是你,我是我。”
知道她死期将近,张药是无忌惮,剖白之话,脱口而出,“我活够了,也活恶心了。”
“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希望我杀了你。”
“是。”
“不好意思,我不会杀人,只会依《律》,为人判罪。”
张药笑笑,“我犯的还不是死罪吗?”
“哪一条?《梁律》中能判人一死的刑名有很多条。”
张药在围帽下垂下眼睑,“法外之人,《梁律》判不了。”
玉霖听完,看着手里的李公桃,沉默了一阵,忽然笑了笑:“难怪,你活人穿寿衣,张药。”
“什么。”
他以为,她会说他疯癫。谁曾想,却听到一句判词。
“你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