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一把翻起被子,试图将之遮住,然而双手被束缚,用力也就不太准,不想直接抽翻了那堆东西。
哗啦啦——
那堆东西应声落地,滚得到处都是。
张药愣了半晌,才尴尬地“咳”了一声。
玉霖却笑了。
她蹲下身,凌乱间随手抓起了一件,看向张药道:“我虽然是女子,但我一直混在大梁的官场,和司礼监交往也多,这些东西,我听过也见过,我不在意,倒是你,你在尴尬什么?”
“你想多了。”
张药冷言,试图掩饰,然而却听她道:“那你把围帽摘了吧。”
张药觉得,现下他人可以死,但帽子,是死也不能摘的。
玉霖沉静地站在他面前,手上仍然拿着那个不堪入目的东西。
女囚一脸坦然,张药却在心里狂骂杜灵若。
他希望玉霖能把那个东西放下,但显然他说不出口。
谢天谢地,在他心口皆废的时候,他想到了张悯给他的那只桃子。
“吃桃子吗?”
“嗯?”
“李公桃。”
面前的人听完这三个字,竟然由衷地笑了起来,“哪里有。”
“在我……”
在他左边的袖子里。
可怎么让一个女子自己去他袖子里掏呢?
然而……
她上手了。
禁欲多年的皮肤,骨头,被一只伤横累累的手几乎挫伤。
张药的背脊猛然绷直。“你……”
“在哪儿呢?”
她倒是认真地找上了。
张药一身僵硬,但还是抬起了手臂,“在我的左袖子里。”
果然,她两三下就掏出了那只李公桃,起身在张药身旁坐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