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段志玄毫不掩饰的夸赞,薛礼耳根微红,摸着后脑讪讪笑着。
“段将军,真要射?”
薛礼望着城头飘扬的吐谷浑王旗,旗杆顶端的金铃在风中轻响,虽然有两百步距离,但他有完全把握,射必中。
“小伙子还知道害羞了?”
郭孝恪突然勒马凑近,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遥指远方城头:“临走前你家公子肯定嘱咐过,让你给咱露一手,好震慑这些蛮夷!”
说着,他朝河源城头扬了扬下巴:“瞧见没,就那杆狼头旗,射断它,某保你回长安能领百贯赏!”
“好!”薛礼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绷着脸回道:
“还请郭将军、段将军放心,某必不辱命!”
虽说射箭确实是他的拿手绝活,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失误了,丢的可仅仅是自己的脸面。
但他也清楚,这是自家公子卖了份大人情,才给自己换来的出头机会。
要是把握不住,他实在愧对公子恩情。
平复好心情,薛礼手臂反拧取下背上大弓。
搭箭上弦,左臂如满月般拉开弓弦,纵然黄沙漫天,但他眼里只有河源城头的令旗。
此刻,弓身与弓弦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呼吸也变得轻缓,逐渐与心跳声融为一体。
就在风声暂止的瞬间,只听一声弓弦嗡鸣。
薛礼指尖骤然松开,羽箭带着尖啸划破长空,城头令旗应声而断。
“好一个百步穿杨!”
看着城头拦腰折断的旗杆,唐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郭孝恪顾不上惊愕,哈哈笑着拍打薛礼肩膀:“好小子!你这一箭抵得上千军万马!”
前有虎彪奇谋平吐蕃,后有薛礼一箭定江山。
这主仆俩哪里是来带兵打仗的,分明是来给大唐解忧的!
这一箭出去,麾下大军少说也能多几千人活着回去!
当一支白羽如流星般掠过半空,擦着达延的头皮悄然飞过,劲风掀飞他的幞头,还没等他回头观望,身后便传来金铃坠地的脆响。
本就有投降之意的慕容顺,已经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