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能将这些兄弟留在这里,距凉州只有十数里的家门口!想来。。。兄弟们和某想的一样!”
“传某命令。”
段志玄扫视全军,见他们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已经握紧了手里弯刀,扶着罗圈甲下的护心镜。
斩钉截铁的道:“放马归山,带上兄弟们的尸骨,全军徒步走西侧樵岭。”
“那里藏着一条栈道,年久失修,但。。。至少能让咱们死的离家更近一些。”
众人小心取下酒坛,将缰绳狠狠甩向天际,一声嘶鸣后,三百匹马儿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葛尔东赞的皮靴碾碎帐外砂砾,一连急促的脚步声,重如鼓点。
大步撞开帐帘,两个根本看不出伤势的月牙谷逃兵,刚要起身行礼,就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不敢相信的粗重喘息声中,带有难以压抑的怒火,急声问道:
“你们可知假传军令的下场,实话实说,月牙谷粮仓,到底是不是段志玄那贼子毁的?”
两位守军战战兢兢的趴伏在地,不假思索的从怀里,取出了几粒烧焦,已然碳化的青稞与粟米。
双手托举着送到了葛尔东赞面前:“卑职不敢欺骗将军!”
一人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将军明察,那些唐兵不知使得什么妖法,营地被雷声炸的地动山摇,然后又有阎魔出世。”
“好多。。。好多族人。。。浑身上下,全是拳头大的血窟窿!”
两天没合眼的葛尔东赞,死死盯着他手上粟米。
青稞还有伪造的可能,但粟米。。。那可是唐人的军粮,只有凉州和月牙谷粮仓才有!
还有那劳什子的天雷、阎魔。。。
一时间,葛尔东赞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踉跄几步勉强站稳身体,扶住桌面的手,也因用力过猛而发青发白。
吐蕃的百年大计啊,就这么断送在他手上。。。
若此战再溃败而逃,他又如何对得起,临行前,松赞干布的浓厚期望!
还不等葛尔东赞追问细节,帐外突然传来达扎路恭的怒吼,声如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