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说法苏睿没有独吞那笔六千万债券,起码给了华铮一部分,”蓝京道,“华铮可能执意不肯收,又拗不过苏睿,因此采取变通的方式拿债券质押贷款买了套商品房送给戴小蝶,等过段时间本息累加到债券面值时,华铮会跟银行协商直接用债券抵销贷款,脉络应该是这样吧?”
萧柏梓神情木然道:
“苏睿怎么处置那笔债券,此后我从未过问,只要玄通承诺的真金白银如期到位,三厂改制顺利进行下去,我问心无愧!有段时间也曾考虑是不是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可那样做无异于检举揭发苏睿,苏睿对我信任而且帮了大忙,我怎能干那种背信弃义之事?想来想去唯有自个扛下风险,等日后三厂发展起来悄悄拿股权置换债券,设法抹平账务,想不到后来……唉!”
“哎,后来萧书计应该知会我一声的,”孟龙忍不住道,“我们可以借助清产核资把事情做圆了,起码不会上报省委并让省公安厅立案侦查,后路都断掉了。”
“怎么圆得起来?”
萧柏梓苦笑着反问道,“我告诉蓝书计,就是把责任转到蓝书计身上,也将陷苏睿于不义,所以离开紫寺前我跟穆川行、刘欣约定永远保守秘密,只要苏睿和华铮都不声张三五年后便成为悬案……看来我是心存侥幸了,唉!”
孟龙道:“可惜华铮不知其中利害,无意中透露给了高管层又辗转被肖华华得知,那家伙正愁没机会因此与高楚天一拍即合……”
真是无巧不成书。
若非高楚天在京都、碧海、七泽都拥有强大的调查资源,肖华华怀疑归怀疑,单凭他的能力局限于黄砬范围再折腾也摸不清里面的头绪。
“请放心,”萧柏梓沉声道,“我萧柏梓今日既然当着二位的面承认事实,就做好站出去扛下责任的心理准备!我反正已倒下了,只要确保紫寺三厂改制工作圆满收官,再倒一次无所谓!”
蓝京连连摇手:
“我们不是上门追责的,萧书计……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六千万债券的事在紫寺只有你、穆川行和刘欣知道;在这边只有苏睿和华铮知道,不可能出现第六人,对不对?”
萧柏梓似笑非笑:“现在又多了蓝书计和孟市长两位。”
蓝京又连连摇手:“我俩不知道……我俩顺路过来喝茶的,喝完就走……川行回京执教还换了个名字,如今想找到他都困难吧?”
“他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是与往事一刀两断,”萧柏梓道,“后来再找那个号码,注销了,紫寺三厂那段经历让博士彻底寒了心,唉。”
“华铮正在澳洲谈项目,要是听说苏睿被双规肯定两年之内都不会回国,”蓝京道,“最关键证人就剩刘欣,关于她,萧书计有几分把握?”
萧柏梓长长沉吟,良久道:
“这会儿若问我,我是半分把握都没有,当初之所以重用是因为她相对还算听话,口风也很紧,财务部门暴露的那么多问题她基本没沾边,但人会变的,不排除她为了自身利益反手举报,所以……我感觉她应该是最大的隐患,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我绝对不畏惧承担责任,如果需要,我现在都可以跟随二位去钟纪委专案组!”
蓝京使了个眼色,孟龙会意立即边到阳台边打电话。
然后蓝京诚恳地说:
“柏梓书计,这会儿没外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倘若柏梓书计希望紫寺三厂改制圆满成功,就必须跟我们同舟共济,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动用那笔六千万债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