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忍冬硬着心肠,“不是不给你,是真没有。省城的大夫说能看你弟弟的病,至少以后得叫他能生活自理……”
燕儿眼里的光一点点的退却了,低下头不说话。
忍冬就说:“觉得不行,不上了……”
“我上!我上学!”燕儿赶紧抬起头,“我晚上蒸馒头,明儿就去县城,我想办法找活干去……”
忍冬看着麻溜的出去的孩子,眼泪到底是下来了。
不知道是心软了,还是为别的。
刘成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十点了,在地里浇地不能停的。知道家里出事了,但不能说由着水满地的流吧。
回来听了这事,就说忍冬:“你就跟着作吧。咱到现在还欠着金老四和桐的钱呢。陆陆续续的这都欠了多少了,你算了没?”
忍冬抿着嘴没言语,家里年年借高利贷,年年都只给的起利息。债台高筑说的就是家里现在的状况。欠桐的钱最早的得是十几年前的了吧。
因为没利息,她都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
还有金老二家的,自家也欠了不少。这真要是要债来了,那才真是没活路了。
平时要债要的狠了,大家都不免会说:把人逼的太狠!
可如今闹出这事来了,还是自家挑事的打着这借口上门催债这可咋办?
家里现在也就是几十块钱的家底子。
忍冬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当初就不该抱养这个扫把星。要不是这个扫把星,咱家的孩子说不得就浑浑全全的。”不会是像现在这样,闺女残疾儿子都不算个完整的人。
窗户根底下抱柴火的燕儿浑身一抖,更害怕了。
这要是这个家也没了,自己就真无家可归了。
她一个人坐在灶膛前面,看着火焰怔怔的出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清平和清宁俩背着书包从客车上下来,刚走到自家巷子口,就听见敏儿尖利的嗓音:“妈!妈!快来啊!看我姐咋了!叫不醒!”
清平脸都白了,不会是寻死了吧。
清宁皱眉,“不会!别瞎想。燕儿可不是那种人。”
不一时,就传来忍冬的哭嚎声,紧跟着就是敏儿从他们家窜出来,看见姐妹俩还瞪了一眼,然后骑着自行车朝街上跑,不知道是不是找大夫去了。
丁爱民家、韩彩儿家、刘保家,都急的往里面去。
清宁打发清平先回去,“我进去看看,看到底是咋了……”
然后真就溜进去了。
燕儿直挺挺的躺在炕上,谁叫都不醒。这个的那个的都去摸了摸,“有气啊!”
是不是魇住了?
正说着呢,燕儿直挺挺的坐起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跟清宁的视线对上之后,明显的缩了一下。
清宁挑眉,这是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