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放下药篓,这才扶着树缓行过去。
路不好走,行至那人跟前时,他神情间皆见倦色。
“是何处受了伤?”他问,同时打量着那人。
是个年轻男人,哪怕摔在此地,那双微挑的狭长眼里也仍见笑意,不显丝毫落魄,反倒气定神闲得很。
“右腿。”他道,“实在麻烦你了,若非这深山里碰不见什么人,也不会如此莽撞。”
元阙洲嘴上说着客气,又看向他的腿。确然伤在右腿,流出的血已洇透衣袍。
“好在这伤看着不算严重——可简单处理过?”他问。
男人笑道:“服过解毒丸。不过仍旧僵麻难行,还是找人治疗为好。”
元阙洲侧过身轻咳一阵。
或因咳得厉害,再回身时,眼中隐见水色。
他语气温和地问道:“这恶妖楚多出恶妖,山下又有妖卫把守——不知缘何到了此处?”
那人极有耐心,仍是副笑模样。
“是来寻人。”在元阙洲的搀扶下,他扶着树缓慢起身,“还要劳烦你,可否指一指去伏辰寨的路?我妖力薄弱,来此山中便迷了路,着实不知该往何处走了。”
元阙洲扶着他往外缓行。
“我正要回伏辰寨,只不过身在偏寨,那里应没有你要找的人。但我现下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待回去后,替你疗过伤,再让人带你去主寨,不知可否?”
那人颔首应好:“有劳了,待找着人,自当以礼相谢。”
“不知阁下……?”元阙洲侧眸看他,也终于看清他那耳坠的样式。
绣的是精细蛇纹,在轻晃间折出熠熠金芒。
那男人眼中含笑,好声应道:“唤某太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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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伏辰寨时,天际已见着日光。
元阙洲走得稍快了些,直咳得面色薄红。待扶着太崖在偏厅坐下后,他道:“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可否在此处等一会儿?”
太崖方才就听他说有要事在身,这会儿自不作催促,笑说:“走了阵,腿已好上许多,毒也解开了。恰好歇息片刻,再直接去主寨就好。”
元阙洲微一颔首,转身便入了旁边的卧寝。
他进去时,奚昭已经起来了,正在尝试着驭使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