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这部分能量除被菌群吸收转化利用的外,应该是在特殊的元气法则影响下逐渐变成了浓郁的天地元气,滋养着整个行星系的环境……难怪,明明冰寒冻结的星球,却有着颇高的星辰元气辐射‘光度’。”
“而此类不断榨取所在卫星引力势能的活动,其实也加速了外来彗星坠入行星的过程,促进了该冰巨星的质量增长、体积扩大,且被削弱过的撞击动能,也正好符合彗星残骸们的埋藏深度……”
赵青心中暗暗思索,很快就大致探明了对方异常之处的相关原因,知晓了“太岁”的真正起源地,同时,亦是不急不缓地顺利跟它建立了元气上的感应沟通联系,注意到离开星球冰寒的环境后,元气便恢复了清凉温和。
虽说这段时间的事情繁多忙碌,可在捏出这具天龙分身后,她也早早定下了将其所带的能力、体质、神通,于自己身上还原的计划,此类沟通感应的过程,闲暇时多有尝试,着实提升了不少实力。
而借助于全新的技术设备配合,赵青修行的效率亦是大涨,远远超过了正常的速度,且突破了感知沟通域外星辰的范围限制,理论上可以达至数十万座诸天的境地,比三千诸天强出百倍不止。
虽说在参悟、钻研功法,设计新东西的时候,以她的思维速度,早已拥有一分钟胜过寻常天才十数年的能力,不过想要让修炼进境也跟上此等优势,却还是要揣摩些许新方式才行。
……
凛冽的北风掠过祁连山支脉,在裸露的赤褐色岩层呜间咽盘旋。
四丈来高的木制望楼上,青铜铸造的相风乌正指向西南,其尾部悬挂的十二枚铜铃在寒风中纹丝不动——这是正工监特制的“定风仪”,专用于测算矿井通风状况。
山脚下延绵五里的赭色营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每间泥坯房顶都竖着黑底白字的隶书木牌:“丙字营三伍“、“戍字营七什”,合乎《秦律·工律》“凡作役,十人编什,五什为伍”的规定。
晨鼓三通,手持丈二铜殳的狱吏踢开营门。
蜷缩在麦秸堆里的刑徒们机械地爬起,未及食上一口早餐,就被迫列队迈向了属于自己的劳役场地,手腕脚踝上的铁制“钳釱”相互碰撞,发出冰河开裂般的脆响。
这些排作蜈蚣阵的重刑犯,赭褐囚衣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前胸后背用朱砂写着“城旦”、“鬼薪”等墨刑字样,更有黥者面脸上刺着“盗铸”、“逾制”等罪名。
矿井入口处,二十架“翻龙骨车”正由刑徒踩着木轮驱动,这种改良自周王朝《考工记》中的水力机械,在工师沿山体设计的暗渠引导下,可将矿井的深层积水提升至地面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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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楼高的木制水轮带动嵌着玄铁棱晶的精钢钻头,能将最坚硬的岩层粉碎;竹筋混凝土浇筑的巷道支架,让矿洞深入地下百丈。
采掘面上,罪囚均使用统制的精铁鹤嘴锄,每把工具都刻着专属编号,收工时必须交还武库令查验,金属与岩壁相撞迸出的火花,竟比他们眼中残存的光亮还要耀眼。
至于爆破用的硝化火药,则严格封存在山腰处的石砌“火器库”,由工造司派遣的军匠每日辰时定量领取,每当闷响传来,刑徒们就要冲进尚未散尽的硝烟里搬运矿石。
《秦律·刑役令》第十二则明文指出:“凡犯斩刑、劓刑、城旦舂之重罪者,可转籍矿冶司,役期倍之”,以达至“天下刑徒,皆可尽用”的理想目标。
这条将重刑犯转化为战略资源的政策,使得秦王朝全境十七处甲等矿场,均驻扎着三千人以上的刑役队伍,矿场选址遵循“三位一体”原则:
其一毗须邻长城防线或重要关隘,由戍边军队就近监管;其二需有丰富矿脉,储量尤以青铜冶炼所需的锡、铅矿为优先;其三必须位于地势险峻之处,天然环境构成无形牢狱。
五大夫爵的矿监李崇泰裹着狐裘站在观役台上,手中暖炉嵌着西域传来的“自热石”,遥遥看着新到的西羌奴被铁链串着押进矿洞。
这些外地的蛮子听不懂鼓令,昨日刚被河西马帮送来,后颈还烙着三角形的私奴印。
更远处,烽燧台飘扬的玄鸟旗与运矿牛车扬起的红尘混作一团。几名军吏挥动包铜的桦木令旗,口中接连喷出白汽:“今日掘进需达九丈深,短寸者鞭二十!”
山坳西侧的矿吏廨舍内,炭盆将青砖地面烘得温热。公大夫爵的仓曹掾王胥斜倚在髹漆凭几上,用象牙柄的裁刀划开新到的竹简公文。
窗外飘来刑徒们抬石号子的断续声,倒衬得室内愈发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