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店内因为有背景音乐与嘈杂交谈加成,几乎听不见雨声。
如今站在挂着串串红灯笼的檐下一瞧,才惊觉这雨势浩荡,天幕连成一片朦胧烟雨,断了线的水珠子噼噼啪啪地直往地下砸。
好在由希备了伞。
这是她常年养成的小习惯。
她懒得看天气预报,所以会一直在包里备一把胶囊伞。
由希低头翻找着伞,余光却瞥见一抹亮眼的金色。
与此同时,男人低沉紧绷的嗓音传入耳朵。
“请简单迅速地说明情况。”
“是吗,现在就需要?请告知我文件资料的位置。”
“公司?”
“……好,我现在去。”
由希抽伞的手一顿,忍不住悄悄看向这位与她同病相怜的社畜。
他挂了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气,食指按着高挺眉骨。
似是感到累极,金发男人抬手扯松领带,身体仰靠上青森围墙,冷峻面孔透出倦意与不虞,整个人像是透不过气的鱼。
由希看着他眼下比自己还要重的青黑,再瞧瞧他的表情,忽然深深共情。
他浑身上下几乎就差用字写出一句话:
「劳动是狗屎,资本家是狗屎,这个世界就是个被屎壳郎搬运的巨大狗屎。」
眼见金发男人低眸扫一眼腕表,将公文包顶在头上,作势就要冲出雨幕,由希连忙叫住了他。
“这位金色头发的先生。”
他背影微顿,淡淡回首。
先前因大金独宠他而生出的嫉妒早已散去,此时此刻,由希心中只余下深刻的同情。
她也才结束连日来的辛苦工作,自然明白晚间十点还得回公司的社畜是有多不容易。
尤其还是个暴雨天。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
由希叹了口气,将手中粉白色的少
女心胶囊伞递给他,礼貌客气道:
“你是要赶回公司吗?不介意的话,请用我的伞吧。”
七海建人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