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出来地匆忙,那手上,剥狼皮时戴着的黑色软皮手套也没顾得上摘。
月下繁花飘零,树下站着的人,黑暗、暴虐、疯魔、血腥,却又满身落花,挺拔、美丽、矜贵、迷人,令人无法无视……
苏瓷就无视。
她躲在美人靠下面,手脚并用地趴着,整个人已经麻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吃人的来了!
现在她连气都不敢喘了。
官城锦极是伶俐,此刻已经发现他小师妹不见了。
见萧君楚的目光落向她刚才站着的方向,匆忙间,只好立刻祭出师尊挡刀。
“皇上,师尊在里面,您请。”
“嗯。”
萧君楚鼻子里应了一声,又将整个不大的院子看了一圈。
不知为什么,这树上的花虽有暗香,却依稀有种熟悉的淡淡味道遮挡不住。
萧君楚身披满身落花进屋,阙浮生并不施礼迎驾,只是客气点点头。
“没想到,御驾这么晚,还在操劳。”
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官城锦:小瓷呢?
官城锦跟他拼命挤眼:藏起来了。
阙浮生就明白了。
小瓷不想见这位皇帝陛下。
定是又挨欺负了。
气跑一次也就算了,他这不是师父的师父,当日没有将人带走,总算仁至义尽。
可若是次次都气跑,他就要不高兴了。
萧君楚抬手摘了头顶兜帽,肩头落花无暇弹去,看了眼屋内,桌上地上颇为凌乱,除了瓶瓶罐罐,各种卷册,还有许多草纸,用极为潦草的笔迹记录一些用药过程。
“邱植向朕禀报,说浮生先生对血疫,有新的发现,朕愿闻其详。”
他见阙浮生不让座,知是不欢迎。
可他不在乎。
你看不上朕,朕也刚好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今日,不老神仙的名号最好是徒有虚名,若是有了法子胆敢不报,不要说这小破院子,就算是惊鸿巅,朕也不介意干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