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书记!”
张光亮快步迎了上去,他的身后,呼啦啦的紧跟着一大群人。这些人刚刚还在谈笑风生呢,此时见到领导来了,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不要说死的不是自己家人,还是一个之前见都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陌生人。就算是家里长辈去世了,遗体就在旁边停着呢,嘻嘻哈哈打闹聊天的也大有人在。
此时,柳波、马庆民、严敏茹正在告别大厅里陪着家属,他们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于是纷纷从大厅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厂长和书记的身影。于是,他们带着家属也快步走过去。
他们内心对周安东是充满了感激之情的,他们深知,如果现在还是胡大军当厂长,柏强作为厂职工,虽然抚恤金和死亡赔偿会给,但肯定拿不到那么多,能拿到一半儿都是好的。而且,以胡大军的性格,说不定还会找各种理由拖欠这笔钱。
而另一名遇难者吴金钟并不是毛呢厂的职工,以胡大军的为人,能给吴金钟三千五千就算他有善心了。但实际上,很多人都认为,如果厂长依然是胡大军,吴金钟恐怕连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
但周安东却完全不同,他不仅按照规定给了柏强抚恤金,而且还额外多给了两万多。对于吴金钟,他更是一下子给了五万的死亡赔偿金。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虽说,钱不能与生命相提并论,毕竟生命是无价的,再多的金钱也无法换回一个逝去的生命。然而,当人已经不幸离世时,赔偿金却成为了一种现实的考量。
因为赔偿金背后承载着死者家属的痛苦、失去亲人的哀伤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担忧。因此,周安东在处理赔偿金的问题时,充分考虑到了家属的情感需求和实际情况,以一种公正、合理且人性化的方式来进行的协商和分配。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赔偿金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对死者生命价值的认可。虽然生命本身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但通过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表达对死者及其家属的尊重和关怀。
而对于死者的家属来说,赔偿金是他们在悲痛之余唯一能够得到的心理安慰。至于这笔钱怎么用,是偿还债务还是维持日常生活开销,那都是遇难者家属自己的考量了。
“张处长!”周安东摆摆手:“客气话就别说了,这次追悼会你是主持人,你去准备准备,十分钟后开始。”
张光亮听到周安东叫他张处长,一道精光在眼里一闪而过,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好的,厂长,我现在就去准备。”
前天在医院,周安东称呼他为张处长,这让他感到有些诧异。当时他就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是领导一时疏忽,所以他也没有想太多。然而,今天周安东再次这样称呼他,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的疏忽了,而是有意为之。
在下属们的眼中,称呼副处长为处长是一种常见的操作。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样的称呼能够让领导感到更受尊重。而且,如果不这么叫,说不定还会惹得副处长不高兴。
但是,对于领导来说,下属的职务称呼可是非常重要的。正的就是正的,副的就是副的,绝不能混淆,因为这关系到组织的层级秩序和工作的规范开展。
所以,如果有一天,一个副处级干部突然被领导在打招呼或者谈话时称呼为处长,那其中必定有深意。要么是这位干部做了什么事情让领导不满意,领导借此机会敲打他一下,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要么就是领导在暗示他即将高升,心理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张光亮快步往告别大厅走,脑子却没有停止思考,一直在回想着这两天的工作有没有问题。当他踏进告别大厅的时候,终于确定,这两天的工作不说完美,但也没有太大的疏漏。
所以,厂长刚才称呼自己处长,很明显释放出一个信号,自己副处长的副字要去掉了。同时,也预示着,对皮阳秋的清算也要开始了。
周安东和两名遇难者家属挨个握手,在这个时候,说再多意义都不大,轻声的安慰两句就可以了。身后,顾兵和刘丽娟一众领导也是如此。
而两名遇难者家属对周安东则是感激涕零,尤其是柏强的家属,更是对他千恩万谢。柏强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不幸离世,留下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如果没有这笔赔偿,他们的生活恐怕真的会陷入绝境。
由于柏强是正式职工,所以他的追悼会被安排在第一个举行。整个追悼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主持人先是介绍了柏强在学校工作期间所做出的贡献以及他所获得的荣誉。
只不过,柏强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后勤职工,能有什么贡献和荣誉。但是,人已经没了,什么贡献啊荣誉啊,反正也不要钱,厂里自然不会吝啬。
在介绍完柏强的一生后,便是众人鞠躬默哀。最后,大家依次上前瞻仰柏强的仪容,整个流程下来大约只持续了十几分钟。紧接着,周安东一众领导前往旁边的告别厅,同样的流程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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