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董被捕的消息严格保密,那些人毫无防备,不到两天,就有七八人落网。但经过严格审查发现,这些人只是贪图老董给的钱,帮着办些琐事,与敌特并无关联。
“不对劲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就这几个人参与?”刘大队看着审讯笔录,满脸疑惑。
这时,李东来从轧钢厂实验室出来,溜达进保卫科。刘大队看到他,连忙递上审讯笔录:“东来,你看看,这些人好像在隐瞒什么。”
李东来正好有空,点上一根烟,接过笔录仔细查看。
笔录记录得十分详细,包括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出身背景和过往经历。
翻阅几份后,李东来突然发现问题:“你们注意到没有?
这些人把京城的人送往南方时,都会通过西门口一个拉平板车的人运输。”
在那个年代,卡车数量稀少,京城内许多小巷狭窄,卡车无法通行,于是一些人干起拉平板车的营生。
他们在城外接货,再用平板车转运到城内。这种行为虽不合法,但考虑到他们只是靠力气谋生,上级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这几个人都提到,那个平板车夫姓刘,因瞎了一只眼,被人称作“刘瞎眼”。
李东来指出这点后,刘大队起初没在意,仔细一看,脸色骤变:“没错,全是刘瞎眼,这太不正常了!”
李科长也点头附和:“是啊,如果他们用平板车运人,为了安全,完全可以雇佣不同车夫,为什么都找刘瞎眼?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意识到事情蹊跷,李科长立刻返回审讯室,重新提审那七八人,质问他们为何都用刘瞎眼。
得到的答案令人震惊:“领导,别看我们干的事不小,其实都是听别人指挥,按信件内容办事。要是擅自做决定,不仅拿不到钱,还会被暗杀。”
“以前有个叫老胡的和我们一起干,他一开始也老老实实按信里的要求做事。但有一次,老胡好奇心作祟,改了运输路线。虽然货物送到了,可他当场就被人打死了。那些人还在信里警告我们,这种情况下,我们哪敢违反规定?”
听完这些供述,李东来确定,刘瞎眼一定是关键人物:“李科长、刘大队,我建议立刻调查刘瞎眼,有机会就把他抓了,防止他逃跑。”李科长和刘大队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京城郊区有个黄家大杂院,曾是大地主黄员外的宅子。
解放后,黄员外不知去向,大杂院分给了附近居民。
与京城内的大杂院不同,这里人员复杂,大多没有正式工作,靠打零工为生。不过,院里居民因居住多年,养成了互帮互助的习惯,谁家有事,大家都会帮忙。
这天一早,拉平板车的刘瞎眼得知隔壁王大娘生病。
王大娘两个儿子都不在京城,刘瞎眼便放下送货计划,带王大娘去社区医院。
经检查,王大娘只是普通风寒,并无大碍。医生开了药,叮嘱她在家静养,刘瞎眼又将王大娘送回大杂院。
刚准备回屋,刘瞎眼就看到两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来。
他顿感不妙,转身想走。这时,身后传来声音:“这位同志,你是刘瞎眼吧?我是街道办的小陈,怎么,不认识我了?”
刘瞎眼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对方,认出是负责这个大杂院的街道办干事:“哎哟,陈干事,您知道我眼睛不好,刚才没认出来,实在对不住,您可别见怪!”刘瞎眼和小陈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盯着另一个穿中山装的人。
小陈指了指那人:“这位是供销社仓库的领导,仓库缺临时工。
你经常运东西,力气大,正适合这份工作。”
刘瞎眼连忙摆手:“您别开玩笑了!我大字不识一个,哪能干临时工?不去不去!”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刘瞎眼,你不去当临时工,是不是还想偷偷往南方运人?”
这话如晴天霹雳,刘瞎眼浑身一震,但很快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同志,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运人?我这辈子运过菜、粮食、猪肉,可从没运过人!运人那是中巴车的事,跟我们平板车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