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
玉霖唤了一声张药名字。
张药这才低头看她。
“什么?”
玉霖抿了抿唇:“别闹了。”
“好。”
他今日穿白,越发身心干净,这一声“好”字温顺地落在堂中,吴陇仪倒是会心一笑,毛蘅则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堂官见此,撩起官袍,几步从案后跨出,走到张药面前,问道:“你们镇抚司之前报说韩渐从家中走失逃逸,可这韩御史说他不曾见过你们镇抚司的人,反而是被歹人威胁改供,如若不从,则就地灭口。此等诳言呈堂污蔑镇抚司,污蔑陛下!张指挥,你可有话与他对词?”
张药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其实有些担忧,玉霖似乎与韩渐套好了词,但却至始至终,没有跟他交代过任何一句话。所以他应该怎么回答?此处是三司的公堂,但凡错一句,他倒无所谓,玉霖和韩渐这些人可就万劫不复了。
“你别担心。”
张药低头,见玉霖也正含笑望着他。
“你说真相就好,说你一直想说,但说不出口的真相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可以吗?”
“可以。张药,真相不会伤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包括你。”
真相不会伤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包括你。
这对张药来说,是如此精准的一句话。她甚至想到了,张药不会自认无辜,所以将他排除在“无辜”之外,后面添来的那句‘也包括你’,却温柔地关照到了他多年的难处。
张药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点头,只能说出那个对玉霖说过无数遍的“好”字。
“好。”
他说完望向堂上三官,坦诚道:“镇抚司的确报过韩渐逃逸。”
赵堂官转向韩渐,手指几乎戳到韩渐的脸上,“你这是抗旨!是忤逆!你的供词根本做不得数!”
他这番话说完,毛蘅和吴陇仪面色皆有些错愕。
赵堂官还要说什么,忽听玉霖道:“赵大人你等一下。”
“你这个贱人还有什么好说……”
啪——
“哎哟……”
赵堂官一声惨叫,玉霖闭上眼睛,不用想,这正是张药甩给赵堂官的一巴掌,掌风带起一片他身上的雨水,轻盈地落在她身上。
赵堂官目瞪口得地看着张药,到底说不出一句话。
法外之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愧是张药。
张药垂下手,对玉霖道:“好了,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