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众人解开了韩渐的镣铐,将人往门前一推,韩渐一个踉跄扑下门阶,跌撞几步,终于是在张药对面勉强站住。
张药呵道:“所有人,都给我退进去。”
韩渐回头,果见李寒舟带着镇抚司的人退入了朽门之后。
他满脸不解地看向张药身后的玉霖,一时之间未能分辨出她身份,只顾抬手作揖行了一礼,问道:“敢问阁下是?”
玉霖轻道:“你现在愿意听我的了吧。”
韩渐一惊,“你是……玉霖?那……”
韩渐怔怔地看向仍然跪在地上,脖缠铁链,双手缚前的张药,张药却一点都不想跟他对视,撇头看向一边。
“那他……”
“他现在怎么样不重要。”
玉霖打断韩渐,“重要的是,韩大人死心了吧。”
韩渐苦笑了一声,望着玉霖点了点头。“死心是死心了,可是不甘心。”
玉霖道:“我就知道,必是要韩大人今夜见到张指挥使,我才有资格,和韩大人共谋。”
韩渐惨笑出声,“你也要让我改供吗?”
他说着望向玉霖,“你曾是刑部最公正严明的司法官,你也要劝我,冤死一个无辜的年轻人吗?”
“我没这么说。”
韩渐微怔,但听玉霖续道:“我这辈子最恨私刑,权贵做局让无辜者顶罪,哪怕是由刑部公判,在我看来,也和私刑无差。”
“既然如此,今夜何必又多此一举?”
一直没说话的张药抬头扫了一眼门内镇抚司众人,朝韩渐扔出一句:“说话声音小点。”
韩渐顿时闭了口。
玉霖平声道:“我知道你不惧死,但总不能白死吧。韩大人,我不会阻拦你证你的道,但我想请你与我从长计议。至少今夜,你不能入诏狱,不能走到绝路上去,也不能把张指挥使逼到绝路上去。”
“张指挥使走什么绝路?”
韩渐看向张药,张药又把头撇向了一边。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玉霖在他身后,他就更不想把精神后口舌废到其他人身上去。
“这也不重要。”
玉霖把话收了回来,“重要的是,我拖住镇抚司的人,你往西面走,百米之外,有一辆骡车在等你。跟车上的人走,为人也好,做官也罢,都得先保住你自己,才能去保别人。”
韩渐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张药道:“少说废话,走。”
“好。”
韩渐后退了一步,“我信少司寇。”
玉霖笑道:“信我就对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