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悯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中渐悔。
“起来,回家去。”
张药跪着没有动。
张悯狠了狠心,抿住嘴唇,越过他的身子,欲一人独离,却听张药道:“陛下要饿死那墙里的人,你救他们,不就是寻死吗。”
张悯仍未止步,张药转过身,又问道:“你要用什么来养他们?你还有钱吗?你的妆奁都空了,我去看过了!还是说,你要让许颂年去窃内库的钱?”
张悯顿住脚步,转身呵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如果是那样,你不如把我杀了。”
“你……”
“张悯。”
张药似乎笑了一声,“江湖上想要我性命的人很多。你拿我去换钱吧。反正我早就想死了,我死了……我也不用继父母的遗愿,再照顾你了。”
这话刺痛了张悯,眼酸鼻涩,眼泪一时失桎,她不肯让张药看见,只能一遍一遍催促自己狠下心,暂时避开张药。
“天要黑了,阿悯姐姐,你先回去吧。”
张悯侧身,见玉霖适时朝她走来,一面走一面道:“放心,我带他回家。”
“他今日……说话难听,你……”
“再难听他也道歉了,没事。”
玉霖笑了笑,“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好……”
张悯长吐一口气,最后看了张药一眼,转身离了。
玉霖待张悯走远,这才走走到张药身边,抱膝蹲下。
“你就算要认错,也回家去跪,跪你自己衙门门口算什么?”
张药答非所问,“她到底瞒着我什么?又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
“第一个问题我暂时答不了,至于第二个问题,应该是因为,她要把你撇干净。”
“什么意思?”
玉霖蹲久了不舒服,索性在张药面前盘腿坐下。
镇衙石狮的影子就落在玉霖身上,她虽缩坐在地上,看起来却有张牙舞爪的架势。
“她应该是希望,不论她和许颂年下场如何,陛下都能饶你一命。”
“她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