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道:“那里面是我的儿子。饿死的人,我做娘的都不忍心看,你看什么?”
说着说着,忍不住哭道:“想不到入了宫籍,竟也会饿死,我们在外面的都还能吃上一口饭,怎么我的孩子反而……”
女人哭得泣不成声。
张悯也是满眼悲凄,长吐一口气,也不再上前,闭上眼睛双手缓缓握紧,转而走向兵马司正堂,抬高声音问道:“你们兵马司去庆阳墙里查看过吗?为什么会有人饿死?”
弓兵连忙将她拦住。
张悯不顾阻拦,径直朝王充走去,“除了这些尸体,还有多少人吃喝不足?还有没有人饿死?”
王充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是看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再胡搅蛮缠……”
“我和许颂年早合离了!”
张悯切声道:“我的事和许掌印没有半分关系!”
“你……”
王充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拖走!”
“别!”
玉霖是时挤出人群,绕过那七八丛草席,追至张悯身后,扶住张悯的肩膀,看向王充道:“我带她走。”
王充看见玉霖,脑门心都痛了,心道:“妈的,又是张药家的那个疯女人。”
口中却道:“我说玉姑娘啊,你又要干什么?”
玉霖稳住张悯的身子,“我不干什么,只是怕真的闹起来,大家不好看。”
“谁他(和谐)的想闹了?”
王充摁着太阳穴,“明明是她……”
玉霖断道:“您开恩,我这就带她走。”
张悯扣住玉霖的手腕,“我让你不要跟来的。”
玉霖压低声音道:“阿悯姐姐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我……”
张悯的声音哑在喉咙里,侧头只吐出四个字:“不该你问。”
玉霖道:“好,我不问,但你想知道庆阳高墙里的情形,问王充没有用。且这些人不是饿死的,是被囚禁之后,强断了水食。”
“你说什么?”
玉霖拽着张悯退步而走,“庆阳高墙里的水食,应该尚能支持,听我的,阿悯姐姐,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