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佩刀入宫,行至左右春坊,但见许颂年亲自提灯,独自立在坊前。
张药并没有与许颂年多话,径直朝金门走去,行至许颂年面前时,却被许颂年一把握住了手腕。
“这几日,你不要让张悯出门。”
张药撇开许颂年的手道:“她是张家长女,从来都是她管教我,你觉得我关得住她?”
许颂年道:“你让玉霖看着张悯……”
“许颂年。”
张药正色,“玉霖已作女户,我管不了她。”
东方透出一抹淡淡的薄光,轻盈地落在二人脚边。
“也对,我们两个,怎么可能管得了她们。”
许颂年说着,低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行了,你去金门吧。今日陛下铁了心,要敲打赵党。户部那个陆昭,恐怕活不了。”
张药转过身,“确定吗?”
许颂年点了点头,“差不多听来,就是这个意思。除非,赵党不肯舍他。但事到如今,不舍也得舍了吧。”
正说话间,水桥下,陈见云亲自鸣鞭。
张药与许颂年双双抬头,金门上,奉明帝已然升座。
皇城外,天也渐亮。
梁京街市上,玉霖挽着张悯的手,正挑花簪。
张悯把自己挑中的簪子一股脑地往玉霖头上比划,怎么看怎么喜欢。
“要我说都好。”
玉霖扶正一朵松垂的堆纱花,“那就都买?”
张悯刚要说“好”,想起什么来,又哑了话,低头抿住了嘴唇。
玉霖看在眼里,并没有多问,将张悯插在她头上的簪子和纱花,一件一件地放下,“算了。皮场庙那边的钱我还没得呢,等我得了我再买。”
张悯拍了拍玉霖的手,“药药在刑部狱那样对你,我们张家就是养你一辈子,也是他该的。”
玉霖笑了笑,“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做过,那他也该……”
“阿悯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悯一窒,刻意地换了个话头,“你今日……怎么想着陪我出来逛逛。”
二人相近,玉霖虽然眼神不好,但张悯的每一个神情,还是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她眼中。
她的确有疑问,尤其是昨夜听过张药的那一句——如果我敢伤你一分,张家就弃了我。父母在天之灵,也绝对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