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理整好周身官袍,点头默认。
玉霖深看张药继续问道:“赵汉元和赵河明,说话了吗?”
“没有,內阁至此也无一人说话。”
“也对,最不想让这些银子入太仓的,就是那位赵首揆了。所以……这也是金门日参,僵持到这个时候的缘由吗?”
“是。”
张药回望门內,“内阁不发言弹压,户部的那个人,再在御前做作下去,就要死了。”
玉霖朝前走了几步,似自语般道:“死还不至于,赵汉元不开口无所谓,赵河明开口就行。”
张药“嗯。”
了一声,似是猜到了玉霖会这么说。
玉霖转头,“什么就‘嗯’了?”
张药的脸上终于破开一丝笑,“今日整个梁京城,只有你能逼赵河明开口。”
张药的话音落下,前言后语至此闭环。
玉霖不禁一怔,她远比张药性灵,相谈至此,前因后果她已然洞明。
“你……”
张药望向玉霖微蹙的眉心,适时开口:“所以金门召见。玉霖,见驾。”
说着,他稍弯下腰,一把牵起了玉霖的衣袖。
“走。”
“你等一下,张药……”
“等什么?”
张药行在玉霖前面,头也不回,“你不是说过你们这些女人,藏在深宅大院里是自寻死路,入世反而能活。”
一句话的功夫,玉霖就已经被牵行了好几步远。
等玉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至神武门。镇抚司指挥使亲引,无人查问阻拦,只有猎猎的灌门风吹得玉霖衣如巨蝶,前面的张药也是官袍翻飞。
“玉霖。”
玉霖还有些错愕,不自觉地“啊?”
了一声。
“我还是那句话。”
“什么?”
“我祝你们走活死局。”
多年后回想,玉霖仍然很喜欢神武门后的这一段和张药同走的路。
张药的手一直在她的衣料之外,没有肌肤之亲,步伐飞快,也不像是有庇护她的意思。仅是沉默地为她引道,一心带她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