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若摇头。
许颂年又问道:“人呢?处置了吗?”
杜灵若忙道:“没有,师傅暂时留着她的性命,让我……让我进来呈递,听……”
他说着朝殿上看去,“听陛下的旨意。”
许颂年顺着他的目光转身,也转身朝殿上看了一眼。
张药身形虽稳,但殿前雪风鞭身,他的肩头和双腿已有些微抖动。然而这些并不要命,要命的是,许颂年头一回觉得,他有些压制不住,这个原本麻木至半死的人了。
“好。”
许颂年将文书交还给杜灵若,“你跟我进来。”
“是。”
杜灵若跟着许颂年走上石阶,从张药身边行过,浓烈的血腥气和药气,刺得他鼻腔发酸,但擦肩之时,他还是尽力压低声音,对张药说了一句:“放心,人没死。”
张药撑着地面的手微微一握,侧头看向杜灵若。
杜灵若在匆忙之间,向他点了点头,跟着许颂年亦步亦趋地跨过门槛,进入内殿。
鎏金薰笼前,杜灵若跪呈文书。杨照月忙接下来,呈至奉明帝面前。
奉明帝并未当即展开,只平声文道:“何处递上来的。”
许颂年答道:“回陛下,是陈见云从神武门上递进来的。”
“陈见云?”
奉明帝坐直身子,“他不是办朕的差去了吗?”
“是……许是有变故……”
许颂年的话只说到了此处,奉明帝也没有再问,伸手接过文书,一把抖开。
炉内香将尽,殿内再无人声。
张药跪在槛外,干冷的雪风一道一道地扑在他的背上,鞭伤已经彻底麻木了,他只觉得,他浑身寒热交织,耳边逐渐响起了嗡鸣。
良久,纸张揉捏的声音响起,奉明帝的声音一道传来。
“人处死了吗?”
杜灵若忙回道:“尚未。”
“呵。”
奉明帝笑了一声:“还算有分寸。杜灵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