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这才应道:“是,她的确是个疯妇。”
奉明帝道:“若是真的,那倒是可惜了。朕虽然老了,记性却还在,和她玉霖君臣十年,十年不短了,其中点滴朕都没忘。不过……哼。”
奉明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她一而再,再二三地欺君,还逼着朕容下她,朕很厌恶。但她现在不是朕的臣子,她不配朕的雷霆。朕知道,按《梁律》奴婢轻易杀不得,但管束是主家之责,张药。”
“臣在。”
“臣?呵,那是朕给你体面。张药啊,你是朕的家奴,玉霖是给付你的官婢,你就替朕,赏她一百鞭吧。”
“陛……”
“陛下圣明。”
许颂年打断张药的声音,张药的的一双手却猛地握紧。
“退下吧。”
奉明帝站起身,“张药,第二件差,你先办。明日,朕要见血衣。”
话音落下,御驾离阁。
至直所有侍驾之人退出文渊阁,许颂年才行至张药面前,平视他道:“把你的拳头松开。”
张药没有应答,转身就往文渊阁外走,许颂年亦步亦趋地追他而出。
他腿脚不好,张药又走得急快,下阶之时他几乎跌倒,不得不放开声音呵他道:“张药,你究竟是怎么了?”
张药猛地站住脚步:“你们究竟当我是什么东西,泥地里的猪狗?杀百姓的……”
“张药!”
许颂年高声呵斥,随即扫了一眼四周。
侍立的宫人忙避远。
许颂年上前道:“这是在宫里。”
张药垂下眼睑,冷冷地笑了一声:“自从我镇抚司,我就救过刘氏女一个人,一个人而已!而这个帮我救人的女人……”
他说着看向文渊阁的匾,“他还要虐杀……”
许颂年道:“这是她自己选的,她太狂妄了,盗御批纸,写虎爪书……”
“御批纸是我盗的,虎爪书也是我写的!”
许颂年摁住张药的手腕,“那是你糊涂!她知道陛下不会轻易杀你,所以把你当棒槌一并往里算计!”
“可是……”
“还不止!”
许颂年打断张药,提声道:“为了一个刘氏女,共绞一阁一监,她以为她赢了,可此举在陛下眼中,不过是蜉蝣撼树,她不死谁死!且她就算活也只能活一时……”
“我不信。”
“你……”
张药敛下目光,“我就是要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