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之后,又有更多玉簪紫带的弟子身影,或在远处掠阵,或隐于阴影中。不夸张地说,恐怕整座太微山都已倾巢而动。
当代掌门灵霄站在众人之前,他面上殊无半点表情,目光中却透出悲哀之色。他手持书卷,卷上流光浮动,与天上寒星遥相呼应。
长明立于众弟子围困之中,神色睥睨,火焰在四下绕成一周,吞吐着险恶的烈芒,在僵持之中,正清一时竟无人敢踏入他划下的地界一步。
他一手揽着谢真,一手执朝羲,对周围那一张张或愤怒、或警惕的面孔冷眼相视。
谢真:“怎么回事?”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长明道:“你莫要担心……”
“长明殿下。”
灵霄此时朗声说道,“你总归应当让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吧。”
谢真仍觉得身上失力,勉强扶着长明的手臂才站稳。他看着灵霄道:“法鼎判别我有入魔的征兆?”
灵霄惋惜道:“我也不愿相信,但正是如此。”
偌大的太微山顶,此时无一人作声。
道道视线汇聚此处,人人神色如临大敌。谢真环视四方,纵然心中不是没想象过这一天,但见到诸多仙门同道,曾称过一声师兄弟的正清弟子们那忌惮中不掩畏惧的目光,那滋味还是很难形容。
长明不看那严阵以待的众人,只对他道:“刚才没有脱身而去,不过是担忧你沉睡未醒时,那法鼎在搞什么名堂。你感觉好些了么?”
“殿下未免小看了我正清。”
阵中的灵璘忍不住寒声道,“太微山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长明理都没理他,只是望着谢真。
灵璘待要说话,被掌门一摆手制止了。灵霄道:“谢师弟,你若愿意留在太微山,由我等看顾,正清必将详加探查天魔侵染的情形,万不会擅自决断。”
“进了你们门派,怎么说还不是归你讲?”
长明嘲道。
“殿下或许不信我,”灵霄道,“但我断不会以敝派声名来欺瞒于你们。”
长明:“你不如问问自己,为何别人信不过你们正清?”
阵中众弟子许多露出怒色,灵霄倒是还十分平静。他说道:“此事上,我也信不过殿下。殿下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相护,倘若当真酿成大祸,莫非那就是谢师弟想要看到的?”
“正清有应对之策,我们自然也有。”
长明冷冷道,“当惯了仙门魁首,你们还知道日月离了你们也照样升落吗?”
灵霄道:“殿下固有见解,却何不看看谢师弟自己作如何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