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说:“想要提前潜伏进渊山的封印里,他们也不像是有这本事。但要是受人利用,就是另一回事,就算用得不是他们,几大仙门在渊山阵法的处置上形迹可疑……”
见他脸色阴郁,不由分说就要扣起黑锅,谢真道:“一事归一事,哪怕真有仙门联手开启渊山封印,那动静绝不能瞒得过去。思来想去,那个神秘人只能是一开始就在封印里的。”
陵空乐了:“说了半天,就推出这么个结果?你该不会是说,你砍的那个是复苏的星仪吧?”
“不。”
谢真从容道,“莲花纹印刻于神魂之上,乃是同门之间相互制约,星仪既离山而去,甚至放言与瑶山再无关系,他应当不会再将瑶山的印记保留下来。更有可能,他身为开宗立派之人,自己从未将这种门下弟子的印记用在自己身上过……前辈,是否如此?”
“……倒是没错。”
陵空歪头,“那你觉得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便是我的猜想了。”
谢真道,“距今最近的上一次镇魔,是我师祖知涯掌门,师祖得胜而归,但他的同门师弟失陷于渊山,尸骨也未能找回。从我自己的经历可知,渊山之水足以保存躯壳,倘若星仪用某种手段操纵了这具躯体,完全能够使我遭到莲花纹印的反噬。”
陵空听得愣了片刻:“啊?死人也算?”
“我想,坠入渊山之后,在天魔的包裹下,躯壳即处于非生非死之间。”
谢真说得这些全来自于他这独一份的经验,“我从现在这副原本的躯壳中醒来,也并非由死复生,只是从那模糊不定中重归于生。”
他想了想,“至于,如果星仪能操纵那位先辈的躯壳,为什么没有对我照办,只能猜测是天魔在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吧。”
“你想得没错。”
终于说回到了陵空熟悉的部分,他解释道,“你那具有蝉花血统的原身,对天魔来说估计就是自己人了,先给圈了起来。星仪即使复苏,能利用天魔之力,却没法让天魔把你给吐出来。”
谢真又想到了他和星仪在铸剑池的交手:“倘若那时星仪夺取了我的神魂,岂不是就能借此对天魔的掌控更进一步?”
陵空:“可不是嘛,这世道差一点就要完蛋喽。”
“……”每次说着正经事时,他总会被陵空那轻描淡写的打岔弄得凭空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谢真定了定神,说道:“总归,这些暂且都是猜测,若是能打开封印一看,或许才能有所定论。”
“虽然是猜测,也是很靠谱的猜测。”
陵空点头道,“我也觉得这里面就是星仪的手笔。”
“所以镇魔既成,本应归还天地的灵气,如果确实不是被仙门截留,那么其实是被星仪夺走了?”
长明皱眉道。
“不然呢。”
陵空说,“他平时开着各种金砂化身到处晃荡,那么多的灵气都是哪儿来的?”
“这事情闹得……”谢真喃喃道。
正如他和长明之前半猜半蒙的推测一样,在渊山未能归还灵气一事上,仙门固然动过手脚,但灵气被截留的根源搞不好还真不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