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不知道?”
牡丹莫名其妙,“还是他之前把主将迎回来的呢。”
火堆中一块干柴烧得断裂开来,发出毕剥之声。五色斑斓的彩焰先是明亮了一瞬,旋即微微黯淡下去。
谢真望着火焰,状似出神,心中却刹那间转过了许多个念头。须臾之间,他已经大致有了计较,正想开口,忽然感到有一丝警兆在远处若隐若现。
他灵气无法动用,敏锐的知觉仍在,察觉到那多半是有谁在窥测,分辨不出什么敌意,但至少也是行踪鬼祟。
“我与主将曾有一面之缘,原以为他不在十二荒,不然总该去上门拜会。只可惜我有急事在身,今夜就要动身启程……”
远处被窥探的感觉越来越近,他缓缓道来,边说边留意着对方的神情。牡丹听了,面上并无异色,似乎没觉得他的话中哪里不妥,这令他确定了接下来的说辞:“倘若可以,寒宵节后,能否劳烦代我向主将转交一封书信?”
“嗯?可以啊。”
牡丹一挑眉毛,“不过我得跟你说,给我们主将写个信、送个花的,可有不少,但是主将都从来没什么回音。”
“无妨。”
谢真根本没领会她话中揶揄,立即从包袱上撕了一块布片下来,蘸着炭灰在上面行云流水地划了一堆横七竖八的线条,然后对折两下递过去,诚恳道:“那就拜托了。”
牡丹:“……”
这画的什么鬼东西啊,也能叫书信吗?
谢真把碗里残酒一饮而尽,端端正正地摆了回去。这时,后方一阵香风袭来,牡丹敏锐地抬头看去,见到来者时,又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绿尾从他身后绕了出来,发髻上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支岁杪花,随着她的步伐轻盈摇动。谢真心想,她从自己背后而不是牡丹背后落下,多半是害怕牡丹回头给她一爪子。
“齐公子。”
她笑道,“借一步说话可好?”
牡丹听了这话,又瞥了她一眼,见谢真若无其事地起身,便没出声。谢真理了一下外袍的衣领,就与她一起走上了木屋后枝叶掩映的小路。
“其实,是任先生遣我来寻你的。”
绿尾轻快道,“听说你要急着出门赶路?总之,他好不容易忙完,要送送你。”
“任先生太客气了。”
谢真道,“寒宵节上,想必任先生也忙得很,还要专门来照看我这边,实在是受之有愧。”
绿尾:“没有啦,你是任先生的客人哪,当然不能慢待。”
“还有绿尾姑娘,在此佳节,倒是我耽误了你的功夫。”
谢真又道,“只可惜我也不会变个什么花来给你看……”
“怎么这样讲,寒宵就是要随心所欲嘛。给任先生帮帮忙我又不会不乐意,再说你这花妖虽然平平无……呃,反正还是挺顺眼的。”
绿尾一派天真无邪,“以后再来繁岭,要来找我呀,最好也学点变花的术法啦,这个很受女孩子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