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很想立即插翅北飞,可眼下别说飞了,连走都走不好。寒气侵体之下,他膝盖现在才有了少许知觉,能勉强扶着冰台站起身,估计现在来只兔子都比他跑得快。
他自身灵气仍被封住,只有长明留下的那一丝火行灵气在周身游走,多亏如此,他冻得僵硬的躯体才渐渐恢复过来。他拖着麻木的双腿,在冰屋里翻了翻,一无所获,当初长明为他带上的阵符等等,早就不知被星仪丢到哪里去了。
如今他全身上下,也就海山和蜃珠还拿得出手。想到这个,他又抖了抖衣袖,石碑奇怪道:“怎么?”
谢真:“千……那个银铃,刚醒来时我仿佛记得还在手里握着,现在怎么不见了?”
“它在你神魂中藏身,你当然找不到了!”
石碑不耐烦道,“你以为这东西和你吃不完揣兜里的饼一样?碰上个丢三落四的给掉河里,日子还不过了?”
谢真:“……”
他觉得石碑前辈可能对平常人的生活有点误会,但这时候还是别顶嘴为好。
“那它还藏得挺深。”
他若无其事道,“非但此前没能察觉,现在也一样感应不到。”
石碑嗤道:“这铃铛又不听你的,只是奉命守护你,你要想拿它来对敌,那是做梦。”
“也是,我对神魂一道并不熟悉,想来也用不了。”
谢真说到这里,不禁又有些担忧,“不知长明是何时把它寄在我这里,没了圣物,他会不会有麻烦?”
“哼,你以为他会在意吗!”
石碑忍了半天的怒火终于喷涌而出,明明不是用耳朵听,谢真还是油然而生一股想要堵住耳朵的冲动。看在石碑前辈的面子上,他终归还是没有松开海山,硬着头皮听着石碑愤然道:“没见过这样的浪荡子!这破铃铛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天天带着乱跑,说给出去就给出去,招呼都不打一个!”
谢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到铃声咚咚轻响,仿佛对这“破铃铛”的叫法十分不满。
“那个……”他想说两句,却也不知道怎么讲。长明当年就对深泉林庭种种传统不屑一顾,等到继位,更是家业随他摆布,恐怕就是先祖复生,也没谁能管得住他。
迟疑片刻,他诚恳道:“此事归根结底,还是由我而起,东西也在我这,前辈要怪就怪我好了。”
“……”石碑更气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也不用这么护着他吧!”
谢真叹了口气,还想再劝,石碑已经失去了骂人的兴致:“算了,也就你这小蝉花多少还靠谱,他要是被你骗了,只能说他活该。”
谢真:“……我自不会辜负他。”
他也不会什么指天画地,赌咒发誓,只好干巴巴讲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不捅他一剑试试。”
石碑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吃个教训。”
“……”谢真简直对石碑前辈这脾气无可奈何。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前辈,你莫非是因为知道先王陵空与星仪的前缘,才不愿见到长明与仙门结交?”
从眼下种种也不难看出,无论陵空还是星仪都不像是会客客气气与人分道扬镳的样子,当年故友反目,那场面想必是平静不了。
“正相反。”
石碑嘲笑道,“比起那心眼九曲十八弯的绝顶聪明人,还是直不愣登的剑修叫人放心点。”
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