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山:“……”
他与狐妖打了一路,这会尽管依旧对峙,却谁也没有动手,本来大家都是刚从幻境中醒来,也不足为奇。
可戴晟说了这句后,谁都看得出来,孟君山的神情中颇有几分僵硬。
霍清源摸了摸鼻子:“这位不是城主带来的护卫么,怎么又成妖族了?”
“我倒也想问问,为何城主会将一只狐妖带在身边?”
戴晟看了一眼逢水城主,她尚未苏醒,自然答不了这一问。他又看向孟君山:“孟师兄,你怎地还在迟疑?”
不等孟君山说话,狐妖先开口道:“只叫别人动手,谈什么同心协力。”
虽语带讥讽,但她话音低柔,自有一股令人心驰神荡之意。戴晟一噎,只听她又道:“若是仙门中人讲究单打独斗的道义,不如我先来领教一番阁下高招?”
说着,她作势举步,就要朝戴晟这边过来。
戴晟差点绷不住表情,更不想承认他就是那个被捏的软柿子,幸好这时孟君山一抬手,铜镜洒出一道水光,挡住了她去路。
狐妖却没看他,而是似笑非笑地望了霍清源一眼。霍清源被她一看,有点发懵:“这位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衡文书院与狐族的私怨,原不必将其他人一同扯上。”
狐妖扬眉,“你将城主唤醒,我是友是敌,一问便知。”
“逢水城主明知如此还敢将你留在左右,自然是要包庇你,这有什么好问!”
戴晟争辩道,“你们狐妖原应对延国避之不及,现在都跑到衡文书院眼皮底下了,要说没有企图,谁会相信?”
他转向霍清源:“说我有私怨也罢,好,我认了。只是不把那狐妖拿下,你们也别想找到秘藏!”
“你口口声声,说得仿佛秘藏于你已唾手可得。”
狐妖淡淡道,“焉知你不是在虚张声势?”
说话间,她看向戴晟,目中隐约有狐火般的幽青色一闪而逝。
被那双明眸一望,戴晟心中再度涌起一股郁愤之气。此前他与这狐妖交手时,就曾数度感到大异往常的怒火,哪怕平日里不是那么冲动,面对她时却是难以自控,直到被孟君山敲醒,方才冷静下来。
只是那时他醒觉恐怕是中了妖术,如今也根本想不起来之前的教训。他愤然道:“我这就叫你看看……”
孟君山登时察觉不对,这时戴晟已将手往袖中探去,仓促间他来不及作别的,只抬手在铜镜上一扣。
一阵如钟鸣的震响从中传出,戴晟猛然觉得胸口像被重锤抡上,险些吐血,神智却清醒过来。幻惑之术无形无质,找准关窍却可一击破去,孟君山甫一出手,立刻翻转铜镜,一串双翼如刀刃的蝴蝶噼里啪啦地打在他展开的水幕上。
狐妖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处,最后一小半的蝴蝶却陡然转了个方向,朝着他身后的闻人郴飞去。闻人郴猝不及防,长鞭中荡出的灵气只挡住了几只,余者却已经掠至她面前。
孟君山周身青光大盛,水幕犹如潮汐倒卷,硬生生把那些精巧而满是杀机的蝴蝶扑了开去。仅有一只蝴蝶穿过了水幕,闻人郴下意识抬手去挡,闪着寒光的蝶翼从她指尖一穿而过,却不曾留下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