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闻人郴暗道师兄要动真格了。
她不太明白,面对眼前这俩水平好像都不怎么样的人,师兄干什么要严阵以待。不过她平时甚少与师兄出游,看到这样要跟人动起手来的场面,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颇觉刺激。
别说是她,戴晟也吓了一跳。
拉架归拉架,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看着架势,要是他们不停下,是不是还想连他也一起打?
野路子狐妖他是不怵,可对上孟君山,他免不了有三分……三分不止,起码五分的迟疑。虽不像昔日瑶山谢玄华那样凶名在外,私下里他们提到毓秀这个成日游山玩水的大弟子,也常酸溜溜的嘲讽几句,可是真打起来,自己有几斤几两怎么会不清楚。
审时度势下,他收了剑,有些讪讪道:“孟师兄说得也是,此间还有更要紧的事,余下的出去再与你算。”
侍女后退一步,她旁边就是一处山洞,原本近在咫尺,似虚似实的水幕沿着石壁环绕,却有意无意地将她与出口隔开。
她朝那边望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孟君山:“我在此虽另有缘由,但无意与你们为敌,何必非要阻拦?就此别过,各走各路不好么?”
她语气慎重,显然不愿贸然动手。孟君山笑道:“对不住,要这样放你走,却是不成。”
倘若只是隐姓埋名,为城主护航的寻常妖族,他不会多作为难。可见她如此修为,定然来历不凡,就不得不留她问个清楚了。
意思大家都懂,这个话听起来就有那么点无赖。闻言,侍女面上不由得笼上了一层薄怒。
美人含嗔,也端的是赏心悦目。自从落到山洞下,她始终一副不为所动的沉着态度,在戴晟眼中就尤其令人生气。直到此时对着孟君山,她方才认真起来,露出了些许不同神色。
“孟君山,我和你有仇么?”
她冷冷地问。
“姑娘认得我?”
孟君山不甚有诚意地作出惊讶神情,“何出此言?”
话音未落,只见青焰大盛,雾火绞成一条如龙蛇游走般狂舞的光带,朝他直扑过来。
孟君山没少与妖族打交道,即使他们之中有许多举止看似与修士乃至凡人无异,骨子里也总是甩不脱那股肆无忌惮的野性。
就像如今,对方一出手便是全力,青火刹那间四下奔流,所到之处闪烁着无数幽影,瞬息万变,仿佛在演出一幕幕骇人景象,将逼仄的山洞映照得恍若魔境。
孟君山面色凝重,铜镜在手中翻转,一道刺目的强光从中照出,划破了重重叠叠的迷障。
他也是修习幻境的行家,知道此时决不能任由对方施为。原本环绕山洞四周的水幕倏忽收起,护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闻人郴面前,顺便也挡住了被突然爆发的大战给逼到了墙角的戴晟。
妖族行事常无所顾忌,即便对手是他,保不准就会拿此间另外两个人开刀。幻术这种东西又最难提防,特别是对涉世未深的修士,一个弄不好就要心神受创。
闻人郴自不必说,他也不可能坐视戴晟被害,索性一起都圈在里面了。
出乎他的预料,对方根本没对那两个人下手。孟君山只觉得她隔着飞散的青火,冷冰冰地看了这边一眼,随即毫不恋战,身形一动,已经向山洞口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