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七绝井是从古阵法中演化而来。”
谢真沉吟道,“建这墓室的,或许不是凡人呢。”
“不是凡人而是修士,就不会被陵空找上门算账吗?”
长明反问。
谢真:“……也是啊。”
长明唤出一团悬浮的火焰照明,又取出小罗盘观看。
细密得叫人头晕的图纹之中,一根黄金指针不住游动,停在南面片刻,又轻颤着开始回转。谢真瞥了一眼,反正也看不懂,视线便不由得向上移去。
半明半暗中,长明垂下目光,凝神思索。火光在他的眼睫下投出一道柔软的阴影,谢真恍然发觉,他抿起嘴唇的模样,与当年那倔强的少年并无二致。
他似乎心绪不佳,谢真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自己正微微皱着眉头?
或许是因为这山中墓室诡异的情形,或许是因为地脉封印的异常,或许这样那样,理由多得是,这破地方又不可能让人开心得起来。
但是,谢真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两道交错的伤痕。
如今看去都那样骇人,背后一定藏着惊心动魄的过往。方才他关心则乱,抓着人追问个没完,现在却开始有点后悔了。
长明不想讲的话,又何必非得让他想起这些不快的事情。
毕竟他认识的长明早已经长大了。他只是……一时间还是改不掉往日的习惯。
“怎么?”
长明忽道。
谢真回过神,发觉自己好像盯着对方看了太久,此刻长明正望着他,目露询问。
迎着对方的眼神,谢真貌似镇定地找了个话头:“你的蜃珠坏了,得想个办法。”
长明一怔,伸手取下失去效用的蜃珠。一看他的表情,谢真就知道他恐怕刚才都没有察觉到这回事。
他把自己那枚蜃珠从耳朵上拔了下来。多亏长明出的鬼主意,他现在还背着一层乔装,生硬是生硬了点,也比没有强。
“用我这个。”
谢真捏着耳扣,拨开其中暗藏的精细机关,将它戴在长明耳边。
长明默不作声,回手按住蜃珠,片刻后已经变回了那个修士的模样。谢真托着那枚碎裂的蜃珠,对着光看了看。
长明以他一贯作风道:“没救了,烧掉吧。”
“……怎么说都有点可惜。”
谢真辩道,“回头交给施主将看看,说不定还能修。”
长明:“你拿去,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坏的。”
谢真:“那算了。”
还是不要徒增枝节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