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休整,能不用就别用。”
长明从他手中把笔拿过来,“我来写。开启的阵法是什么?”
“是一个,”谢谢想了想,“可能都不是阵法的,稀奇古怪又很复杂的东西。”
长明:“那你画得出来吗?”
谢真:“……你那是什么表情!照葫芦画瓢我还是会的!”
长明及时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没有继续讨论他画技水平的问题。谢真指挥道:“总之你先蘸一下。”
金水一碰到宝石笔尖,便被摄入进去。长明略停一停,看差不多了才拿出,一滴残余的金液在笔尖颤动一下,随之缓缓落回瓶中。
为了模仿陵空开启时的情形,他坐在椅上,悬腕空中,提笔对着桌案正中央。谢真恍然间有些感慨,但只是片刻就摒去杂念,俯身扶住他握笔的手。
长明道:“此情此景,倒像是习字课。”
谢真:“……”
他正在努力回忆那个图纹的一笔一划,对方这个悠闲中带点愉快的语气,不禁让他压力顿增。
长明的手修长有力,他自己的巴掌完全不足以把他的手背包住,只能松松地握着。幸好宝石笔尖坚硬,没有平常笔触的轻重变化,他只要把线条画出来就好。
他一边推着长明的手移动,一边道:“落笔。这哪里是习字,是作画吧。”
长明:“你若是教作画的话,除我之外,最好还是不要耽误其他人了。”
谢真:“……有完没完!我是画得不怎么样,但多少也经过名师指点。”
长明:“哦?是谁?”
谢真:“孟君山教过我两手,他说作画最重要的是胸中气象,我气象已有,就差画下来了。”
长明:“这怎么听都是糊弄你的,误交损友,不外如是。”
谢真:“……”你对孟君山怎么意见也总是这么大啊?
东拉西扯间,他方才有些紧绷的情绪不知不觉消散无踪,一气呵成,十分顺利地将图案画了出来。
最后一笔收住,他把长明的手提起一寸,谨慎地看向他们的作品。
在他看来,这个图纹画得应当是完美无缺,与他在镜中见到的一模一样。金色火焰烙刻在桌面上,微微下陷的笔划中,微光闪烁的黄金已经凝固。
就在谢真还在想这图案对不对的时候,案下忽然传来一阵轻响,桌面在他们眼前左右分开。
两人都不由面露喜色。桌案下是一处尺许长的暗盒,倘若不用这种方式打开,从外面丝毫看不出它之前是藏在哪里的。
暗盒中并无他物,只放着一件数寸见方的奇怪东西。谢真第一眼还以为那是块瓦片,不过随即发觉了不同寻常之处:它色泽深灰,有点像铅锭,但在这灰色中还带着点点银辉,且有琉璃般晶莹的光泽。
长明率先将它拿起,看他的姿势,就知道他对待这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颇为谨慎,不无戒心。
拿到手中,他就不禁轻咦了一声。谢真只见他小心地从它的边缘揭起,一张薄薄的灰色书页就被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