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道:“那啥,不要一副看到洪水猛兽的表情吧,这又不是什么少见的事,虽然不是应用在这种病症上,但是早就经由无数代先人在各种各样有关灵气的问题上进行过数不清的实践……殿下你冷静啊!”
长明手里的杯子已经裂了,茶水顺着碎瓷往下流,还没来得及淌到桌上,就在一团火焰里跟杯子一起化为了青烟。
行舟:“……”
长明:“胡闹!”
“我认真的!”
事涉医道尊严,行舟就算对着长明也不打算让步,“殿下你也知道,你的灵气都是横行霸道的火属,阿花他是木属,我是还没搞明白你们两个的灵气是怎么能融洽相容的,但你不能因为阿花头很硬就忽视他是个花妖的事情啊!”
长明:“我自然知道他是花妖……”
“那你也要知道,花妖对灵气分外敏感,本来就需调和。”
行舟立刻道,“只是自外而内,终究是不够的。下次你就试试直接渡一口气给他!”
啪地一声,长明刚拿起来的另一个杯子又裂了。
行舟:“……”
他看着长明那难以形容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殿下觉得这办法哪里不好么?”
“哪里都不好。”
长明冷冷道。
行舟轻咳一声:“怎么说呢,我们都知道殿下和阿花是那种……”
长明:“一派胡言!”
行舟:“知交好友的关系……呃殿下你说啥?”
长明:“……”
行舟就当没看到他那套茶具里缺了两个的杯子,继续道:“好友么,就完全没什么顾虑啦,又不是什么欲说还休的娘子郎君,是吧。”
长明:“……”
行舟已经感觉整个屋子里都在越来越热,杯子里的茶都开始冒气了。
他镇定地说:“殿下莫非是没有学过怎么渡气?这个很简单的,要我为你示范一下吗?我可以把阿花叫来……不不不我是说笑的殿下你真的要冷静啊!!我的茶壶!!!!”
……
长明沉默着,把谢真握在他掌中的双手轻轻放下。接着他探出手,将对方耳上的蜃珠取了下来。
他自己戴着的蜃珠早在进入火中时就已脱去幻象,他把两粒蜃珠收入袖中,定定凝望了片刻,一手抚上对方全无血色的面颊。
随即他低下头,将一缕炽热灵气缓缓渡入到那冰冷的双唇中。
*
谢真并未踏足过极北之地,不过也曾在结冻的冰河下修行,那要求他时刻运起灵气来抵挡无处不在的透骨寒意,可说是种少见的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