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冰凉透骨的甜酒下去,西琼抹了把脸,彻底清醒了:“现在是几时?”
“没到半夜。”
行舟说,“你这也太憔悴了,多少天没睡啊。”
西琼:“记不清……没办法,事情太多,都得经手。”
“平时就算了,这次雩祀奉兰大人总能分担一点你的活吧。”
行舟身为医师很看不惯他这样,“我知道他年纪不小,但是你也不能仗着年轻就连轴转,累倒了往回补就不容易了知不知道?”
西琼无奈道:“这还真不能分担。”
行舟:“咦?为什么?”
“两位大祭职能不同。”
谢真看西琼连说话都有气没力,便代为解释,“奉兰大人应当是尊奉圣物的一系,另一系则掌管慧泉,此次雩祀想必是以西琼为重。”
西琼:“就是。你没发现我今天在祭台上连比带划而奉兰大人就是在一边干看着还差点睡着了吗。”
“没发现。”
行舟无情地说,“大家都在盯着殿下看。”
西琼:“……我就知道。”
“不过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行舟转向谢真,“我听都没听过。”
谢真:“想必两位大祭很久没有履行这方面的工作,因而听说的人也少了。”
行舟:“那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谢真:“你刚刚也说了,我一天花五个时辰看书。”
行舟:“……”
“行舟啊,你一天到晚蹲在沉鱼塔,都不看里面的书的吗?”
西琼终于找到机会回击了,“随便哪本记载史料或者礼仪的书里都会提几句吧。”
“我只看医书。”
行舟理直气壮,“医师也很忙的!”
西琼拿他没辙,又去倒酒。三人默默地喝了一会,行舟找的这个亭子位置颇妙,没什么人过来,只隔着不远处的垂枝,能看到时不时走过的人影。
灯火从枝叶间照下细碎光点,好似古老檐柱下剥落的金粉。行舟叹道:“总觉这繁华之中,又有些寂寥。”
西琼:“一想到接下来要干多少活我就寂寥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