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回到屋中,他才发觉对方的声调透着一丝沙哑。
长明伸手把他的风帽掀开,谢真于是抬头看他。
他如今的身体原本肤色极白,此时两颊却泛着薄薄的嫣红,眉角的红痕也越发明艳。那往常如冰雪般镇静的目光,正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长明:“……”
他有些失措,用手背试了试对方的额头,触手之处烫得他一颤。
“你在发热。”
他喃喃道。
“是吗?”
谢真也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怪不得感觉冷飕飕的。没什么关系。”
尽管该用剑的时候还是能用,可说到底,他也并未完全适应眼下的身体。比如现在,他发着高烧走了一路,只以为有点疲惫,完全没当一回事。
“没关系?”
长明严肃道,“这个叫生病。你知道什么叫生病吧?”
谢真:“……我当然知道,我小时候也生过病。路上修炼一下应该就好了。”
长明:“不行,你进屋去。”
谢真还想再说,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握住长明的手臂:“腿有点软,借我扶下。”
长明却一弯腰,一手抄在他膝弯,轻易地把他抱了起来。
谢真:“……不必如此,只是腿软,又不是腿断了。”
长明:“你少说两句吧。”
谢真就这么被他搬进屋去,只觉得周身被熟悉的暖意环绕,一阵困意上涌,刚沾枕头就渐渐合上了眼睛。
长明把他小心地安置好,走到屋外,扬起手。一只手掌大、由金红火焰交织而成的小鸟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云中。他在午后发白的日光中站了片刻,回到房内,侧身坐在床边。
他望着沉沉睡去的谢真,仿佛在看着一个无法解答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