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想想,好像也有道理。长明又道:“越地也有些事情,一起办了。你我同行,就像当初一样,不好吗?”
谢真完全被他说服了。讲到底,他也只是担心长明如今家大业大,不好乱跑,可是若说与长明一起走,他当然开心的很。
当年身为大师兄,走到哪里,放在首位的永远是瑶山声名,师门尊严。除了那些独自练剑的平静时光,想来想去,其实只有与那名妖族少年并肩同游,才是他能够暂时忘却世上诸般,只做他自己的时候。
“那也不错。”
谢真想了想,“不过,你那个招风的鹰车还是不要了吧。”
“放心。”
长明已有主意,“先从宝扇河走,然后换车。”
听到要走水路,谢真脑壳一疼,但并未挑剔,点头:“好。”
长明:“还有一件。那把寒铁打的剑,已经不能用了吧。不如我令人拿去重新锻造一番,你看如何?”
这和谢真想到一起去了,他便取出欺霜交给长明。长明似乎早有准备,取过一只木匣:“没剑也不成,这个给你。”
谢真接过来打开。匣中剑看上去毫不起眼,剑刃并非雪亮,而是幽深的黑色,只在正中央有一条笔直银线,从护手延伸到剑尖。
若说在这方面识货,天下怕是也没几个人能超过谢真了,他先不着急将它拿出,而是用指腹抵在刃面上,轻轻滑过。
触手间,寒意透骨。
与欺霜那种用寒性材料打造的剑刃不同,这单单只是绝世名剑外溢的剑意,便可使飞雪停驻,群山噤声。
谢真赞道:“好剑!”
长明:“此剑名‘海山’。”
这剑被谢真拿起后,便不再那么气势迫人,显得朴实无华起来。半晌,他才想起:“如此好剑,是王庭所藏?”
“偶然得来的。”
长明道,再多就不说了。
他递过一只样式素雅的剑鞘。谢真还剑入鞘,看了又看,欢喜溢于言表。长明在一旁看着,眼中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日傍晚,他们沿宝扇河边,来到一人烟稀少之处。
虽说这回长明包揽了出行事宜,但这地方怎么看都荒凉得不行,谢真忍不住问:“这里有船吗?”
“走水路,不一定要坐船。”
长明说。
说话间,旁边水中波澜飞溅,一只头窄、身宽、面上有须的大鱼冒出水面,口吐人言:“殿下,这便请上来吧。”
长明说:“劳烦了。”
便踏上鱼背。
谢真十分稀奇,也一揖道谢,跟着长明上去。鱼背宽阔,若不是周围没围栏,就和小船也区别不大。即使从水中出来,鳞片也光洁干燥,且十分平整,与时不时就要潜个水的归亡简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