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屏息的注目中,大阴阳师沉默地站在了离他们一步之遥、伸手可触的位置。
两面宿傩盯着他,凌厉的煞气吹动他的衣摆,阴阳师的脸颊上立即被割开细痕,他却毫不在乎,也没有施加任何的防御手段。
光芒因此照拂。
五条忧好像不会说话了:“姬君……姬君……”
禅院巡脚步未停,魔虚罗附在他的身后。
源赖光咬紧了牙关,被天照的强风送到最远的少年武士一直在向着他的太阳奔赴,却总是差了一步。
安倍昌浩抿紧了唇,跌跌撞撞地起了身,难道爷爷也被什么术式影响了吗?为什么三个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源赖光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时,大阴阳师终于动了。
是错觉吗?安倍昌浩心想,爷爷的气息好像乱了一瞬。
安倍晴明转身,看向周围焦急等待结果的人们,说:“两面宿傩已死。”
他的声音被放大,传播到各处。
好奇怪,明明是好事,却察觉不到喜悦。
那红雨姬呢?
有人的视线落在两面宿傩身上。
他竟是死了吗?
高大的诅咒之王伫立着,不同于双手垂落的女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活着的样子。
身上肌肉鼓鼓,仿佛下一刻就会挣脱锁链暴起。
如此可怕。
可是,那红雨姬呢?
嘈杂声愈烈。
“姬君生机未断,只是,此时的伤势不宜妄动,还需观察。我已为她传输咒力。”
“源赖光,请停。”
安倍晴明又说。
此刻剑身还留在她体内,贸然拔出会伤到五脏六腑,流出更多血,确实不该轻举妄动。
他出口时声音平稳,给予人平和力量,仿佛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处一般。
神明的日光依旧挥洒着,被治愈的人们也因此感到信服,渐渐安定下来。
如果安倍昌浩没有看到爷爷发颤指尖的话。
向来视生死于无物、喜怒不形于色的爷爷,竟然也有如此外露紧张的情绪。
姬君……到底如何了呢?
听进了安倍晴明的话,源赖光这才止住了脚步。
马尾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死死地盯着初桃背上晕染的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