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舱的容量足够大,即使是躺进一个成年哨兵也绰绰有余,透过淡蓝色的玻璃罩,燕棘能够看见里面的景象。
青年的唇色苍白,乌发无精打采而柔软地贴着肩颈,病号服穿在他身上,衬出一种极致的单薄来。
整个人仿佛是易碎的琉璃盏。
燕棘目光黯然。
他一步步靠近治疗舱。
如果忽略贴在辛禾雪身上那些一次性贴附电极片还有正在输送营养液的针管,这个治疗舱看起来就像是一种睡眠舱。
当燕棘躺进左边治疗舱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贴切了。
季玉山声音冷静,发出指示。
“闭眼。”
“想象自己重回最近的一场战斗中,然后,释放出精神体。”
燕棘:“在这里?放出精神体?”
这个治疗舱显然容不下一个哨兵和一个灰狼。
季玉山:“少废话。”
季玉山:“照做。”
………
随着治疗舱门闭合,以及按照指示一步步进行下去。
燕棘本来还在想象重回之前木偶马戏团场馆的战斗里,紧接着,在释放精神体的瞬间,战斗画面被搅散了。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沉入一片模糊的光影当中。
那是一片令人感到极度虚无的雪原,寂寥旷大,空空如也。
除却大面积的白色,和天空的蓝色,什么也没有。
万物无声。
燕棘向前走。
只有踩在沉厚的积雪上,脚底才发出沙沙声,这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噪声来源。
不对。
燕棘意识到让他感到怪异的缘故是什么了。
他猛地低下头。
前肢覆盖着银灰色的厚厚一层毛发,足够抵御环境的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