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已经有机灵的跳了下去,立马开始搬,简直犹如蝗虫过境。
管家气得追在她们身后嘟囔:“你们是土匪啊?啊?”
回应她的,是欢笑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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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生们的欢声笑语中,凌知序的六十岁寿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陆锦澜、项如蓁和晏无辛一同走到院长跟前说了几句祝寿词,然后道:“我们知道今日又给院长添了麻烦,所以我们和同学们临时准备了一个小节目,给您祝寿。”
方才取菜的时候,晏无辛带人去音乐教室取来了各式乐器。
此刻项如蓁吹笛,陆锦澜奏古筝,晏无辛弹琵琶,其他同学擅乐器的奏乐器,擅歌喉的唱歌,一同演绎了京中当下最流行的乐曲《将进酒》。
不知是不是今日大家齐心协力的缘故,数百人的合奏,没有指挥,竟也那般和谐美妙。少年人的嗓音那样干净明朗,动听的歌喉美妙的音律,比桌上的好酒更让人沉醉。
当唱到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时,金大人不知为何潸然落泪,连院长也红了眼睛。
一曲终了,大家起身,齐声诵道:“恭祝院长日月昌明春秋不老,松鹤长春岁岁康健!”
凌知序到底没忍住,一时老泪纵横。
凛丞站在厨房的角落里,窥探着人群中间的陆锦澜,她那么意气风发光彩夺目,他的心为她猛烈地跳动着。
散场的时候,他忍不住将陆锦澜叫到一旁,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已经拿到了账本,本来是想帮你的,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陆锦澜喝了点酒,慵懒得倚在墙边,眼里带着微醺的醉意,笑着回答:“没有,你说得很有用。”
凛丞又道:“老板夫说得话不是真的,我没有和别人勾勾搭搭。”
陆锦澜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凛丞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昨天说我恨你那句,也不是真心的。”
陆锦澜:“这我也知道。”
“你知道?”凛丞垂下眼眸,自嘲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特别愚蠢?”
该怎么跟他说呢?她的确比他知道的多,因为她活了两辈子,因为她接受了全面系统的现代教育,可这些都不能说。
陆锦澜正琢磨着说辞,项如蓁过来提醒她,“锦澜,该去上课了。”
晏无辛醉醺醺的挂在项如蓁身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调侃道:“我这回发自内心的承认,锦澜看男人的眼光是比我强,小姐夫今天真够勇敢的。”
小姐夫?凛丞连忙看向陆锦澜,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他不由慌道:“什么小……小姐夫?不要乱说。我得洗碗去了,我走了。”
陆锦澜笑着拉了他一把,“晚上老地方见。”
看着凛丞仓惶离去的背影,陆锦澜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性羞耻这种东西并非天然存在,把贞操观植入谁的脑子里,谁才会产生羞耻感。
这就像现代社会那个地狱笑话,为什么男人借不了裸贷?因为你不给他钱,他也愿意发。如果男人能用裸照借钱,那裸贷公司都会破产。
社会舆论是很双标的,男人有几十个情人,会被夸赞有本事,女人有几十个情人,会被批判不要脸。
看似人人平等,实际上女人从小就承受着文化传统和社会环境的多重压迫,一生都在被迫检视自己的言行是否得体,甚至以羞怯和抗拒来证明自己并非放荡。
否则,她们便会听到经典质问:“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羞耻?”“你一个姑娘家,你有没有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