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揪住陶逸兴的衣领就往里拽,力道又凶又急,扯得陶逸兴跌跌撞撞向后倒,最后“咚”地一响,腰狠狠撞上桌角。
陶逸兴顿时疼得抽了口气,再没地方退。
“我靠!大哥!”陶逸兴赶紧去抓他的手腕,指节都泛白了,“你发什么神经!?”
“是不是你他妈跟她说的?”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渗着寒气。
那个“她”,不用点明,陶逸兴也心知肚明。
除了温昭,也没人能让祁慕冲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抓着祁慕的手慢慢松了,胳膊垂在身侧,头也低了下去,额前的发挡住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抬起头,对上祁慕逼问的眼神,喉结动了动:“是。”
祁慕的手再次猛地攥紧,衣领勒得更紧,绷得他喘不过气。
“你是不是他妈闲的?啊?!”
陶逸兴这回也没忍,脖子一硬,嗓门也拔高了:“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喘了口气,又急又气,“你知不知道你签了他的公司,往后事业得受多大打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祁慕!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你比我清楚。这么多年的心血,现在就为了她,值得吗?”
祁慕盯着他,手上的劲一点点泄了。
他猛地甩开陶逸兴的衣领,布料从指缝间滑开,留下皱巴巴的痕。
他背过身,胸口起伏着,半晌,才从牙关挤出两个字,轻得像落叶,却又实实得砸在地上。
“值得。”
“为什么?”陶逸兴追上去,站在他面前,眉头拧成个结。
“因为,我说过要保护她……而且,我不能没有她。”
他转过身,眼中的冷意渐渐化开,语气也缓了下来:“阿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陶逸兴整了整被扯皱的衣领,低声答:“二十四年了。”
“那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围在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
陶逸兴微微一怔。
他和祁慕是小学同学,又住同一个小区,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
也什么都见过。
他亲眼见过祁慕被叫“没爸妈的野孩子”,被推倒在雨天的水坑里,被围着殴打。
也见过他后来一身星光、万人追捧,却第一个回头找他来做助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祁慕信不过别人,唯一能交底的,只有他。
祁慕红了之后,凑上来的人一茬接一茬,可哪个不是冲着他的名、利、流量?
没谁真心。
而他也早习惯了,不交心、不期待、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