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活着,没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钱没了就再赚,没朋友就再交,只要能活下去,就一定有希望。
江好望着窗外月光,想到了童捷口中那个无辜的受害者——他曾经同父异母的大哥。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很疼?醒来之后会不会原谅自己…缓缓地,江好闭上疲惫的眼。
梦里,有两道声音。
“怎么突然说自己喜欢男生?”
“因为我喜欢江亦奇呀。”
“那我应该喜欢谁?”
“江亦奇应该喜欢江好,永永远远,一辈子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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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好开始在医院做康复训练,总是会想到江亦奇。
终于,他鼓足勇气,上了楼。
所在的楼层人不多,处处弥漫着消毒水味儿。
江好停在icu病房前,透过大片光洁的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机和床头的仪器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从宽松病服袖口里露出的大手。青筋凸起的手背上插着针。
江好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放在玻璃上的左手,同样插着留置针。
两只手截然不同,江亦奇的掌心宽大厚实,江好的手掌薄薄一片,黛色血管潜伏在几近透明的肌肤下。但针头却将隔着玻璃和陌生血缘的他们绑在一起,好像依旧是兄弟。
“哥哥。”江好喊出这个陌生的称呼。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是不能,也不想回应他。
江好低下头,转身离开。
icu病房里,仪器屏幕上的线段和数字开始跳动,监控器传出声响。大批医护匆忙赶来,与走进电梯里的江好擦肩而过。
一连好几天,江好都会偷偷来看江亦奇。
睁开眼,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的江好,似乎只能从这个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身上,找到和这个世界的关联——
虽然,他不记得对方;虽然,他们关系差到不能再差,还差点害死人家。
“江亦奇…你怎么还没醒啊…”
霎时,玻璃里侧,搭在病床手指颤了颤。
病房内响起刺耳声响。
江好没能见到江亦奇睁眼的瞬间,被蜂拥而来的医护和西装革履的陌生人吓得躲进了绿植后,蹲下,缩着身。
拦在门外的西装男女,语气满是担忧。
“怎么回事,这几天波动这么频繁?”
“也算是好事,医生一周前不还在说老板他求生欲太低,所以才醒不过来吗?”
角落里,江好紧攥领口,心扑通扑通揪着乱跳。江亦奇…会醒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