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住了,但吉他却狠狠砸到了他额头,江亦奇瞪了江飞英一眼,抱着大哭的他离开了房间。
“好好?好好?”
“嗯?”
江好回过神,继续看季斓漪滑动照片,下一张是个柑橘园。
“好好,这个果园你抽空去了吗?”
江好怔愣,又呆呆问了句什么。
“飞英留给你的果园啊,就在迈阿密。”
江好不解地皱起眉,江亦奇给他看过遗嘱,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留给他;又或者说,江飞英因为赌钱卖了所有资产,除了江氏的股份和Renée南法的祖宅,再没别的东西了。
“这是你18岁的生日礼物。”
季斓漪:“当时飞英病重,文件还是让我们找你签的。这几年,果子结得越来越少。我想请人去看看,但你沈叔叔不让——”
“飞英在世时说过,果子认主,只有你才能碰。”
江好一时有些恍惚。
身旁的季斓漪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哭了起来,江好连忙起身安慰。
“姨姨,你怎么啦?”
“飞英比我亲弟弟还小几岁,他没个兄弟姐妹,江叔叔忙,没法照顾他,自小就跟我们一块儿玩”
季斓漪眼眶红得厉害,
“当初,有个算命的说他活不过45,你沈叔叔还把那算命的摊掀了飞英就劝他说别信这些,给人赔礼道歉,收拾摊子又赔钱,算命先生还夸他有善心,结果”
“44岁就走了。”
季斓漪看着江好,泪眼婆娑,抬手抚摸他的脸,
“好好,姨姨知道这么说对你不公平,飞英他或许没有肩负起父亲的责任,在发现你不是他孩子后还把你赶出家,但是他不是一个坏人,你知道吗?所以,少恨他一点,好不好?”
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江好才意识到自己也哭了。
他伸出手,只是凭借本能地抱住了季斓漪。
少恨他一点吗?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呀。
有人告诉他,江飞英不是好人;有人告诉他,江飞英不是坏人。
回淮城的飞机上,江好双手捧着脸,捏着耳朵,看着舷窗外被机翼划破的厚重云朵。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这么复杂呢?
入夜,江好闭着眼,眼前的黑色却如漩涡般打着转,后背汗涔涔,身体却发冷。他埋头往身旁人怀里蹭去。
“江亦奇,我冷”
江亦奇睁开眼,抬手贴上江好的额头,双目瞬间清明。
江好脑袋重,分明记得自己是躺在床上,身体却轻飘飘的,像是睡在云里。双耳嗡鸣,不知道江亦奇有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将话说出口。
眼前纷杂,江飞英跪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