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子午。”
执微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像是烧起一抹不灭的火焰。
她平静地说着:“我要带着我的竞选团队,寻求银红的庇护,为几十年都未诞生神明的子午带来新的希望。就这么和子午说,鹑火。”
鹑火记了下来,轻轻地附和:“带来新的希望……”
执微叹口气,重复道:“希望。”
她真心地幻想着,“我希望把老师救出来,希望莫桑此行顺利平安。希望安德烈有明确的人生方向,希望你和贪狼以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追求梦想、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她大抵是想过这个话题太多次,此时提起来,竟然不必怎么构思,可以直接脱口而出。
鹑火安静地聆听着,她听完,只说:“这样的未来,只有你在为我们认真考虑,主官。”
“想做这些的人,走不到你如今的地位,拥有你这样地位的人,又不屑于施舍我们一点目光。”
她垂下眸子,“你是这样希望的,你也是我们的希望。”
鹑火调整好情绪,抬眸,笑着问:“那主官对于你自己的希望呢?”
执微看向鹑火,看向这个被冠以“污染种”的名头,在歧视和排挤里长大的孩子。
她还戴着她送她的发饰,那只白鸽停在她的发间,与她明亮的眼神交相辉映。
“我希望我还是我自己。”
执微轻笑了一下,用掌心托着自己的脸颊。她目光有些倦怠:“我知道这很难。我分明时时刻刻都在改变着,都在变得不像自己。”
但也愈加成为自己。
很矛盾,也很真实。
鹑火难免有些疑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我其实想过你或许会自己创建一个新组织,主官。但你还是要加入银红。”
执微心头浮现着祁入渊的话,抛弃她所能抛弃的,坚持她所能坚守的,去做一切,认为有利的事情。
她对鹑火解释:“银红的联合绞杀,我们避无可避。卢米农为我收服了许多小组织的力量,而我本身就是小组织出身,我可以继续团结除银红外的所有力量。”
执微目光沉沉:“打入银红内部,我能做的更多。”
“收割铁票仓、利用组织资源、争取顽固派选民……我绝不是奔着分裂银红去的。”
她的语气抑扬顿挫起来,“银红多团结啊,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依旧可以随时一起对外攻击。”
“银红这个词很好听啊,这许多年里,这两个组织改了许多个名字,都是换汤不换药,管理层都不肯变一下。现在,又何必分什么维诺瓦和子午呢?”
执微沉默了一瞬,微微垂眸,睫毛的阴影打在下眼睑上,出现了一小块灰斑。
半晌,她的眼底滋生出一点野心:“我要银红,只是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