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入渊被逗笑了。她笑起来温柔许多,望着执微的目光,看她像是在看自己的妹妹、女儿。
“自从你开始叫我老师开始,我总是在想,我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呢?之前大概还有一些,但现在是没啦。”
祁入渊欣慰于执微的成长,也遗憾于自己能力的有限。
她重复着:“现在是彻底没啦。”
“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七月,日程进入下半年,全星际的竞选人也只剩下了三十二人,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执微不服:“你之前教我很多啊!之前还帮我认出我的副官是伊图尔呢。”
祁入渊赞同道:“安德烈是个好副官,从功利角度来看,他为你争取到了贵族的天然支持,又自带伊图尔的资源,从情感角度来看,他对你又很真心。”
说到这里,祁入渊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搭在腹部,像是一个抱着自己的姿势。
“我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才终于发现一点。”
祁入渊真诚地望过来:“执微,最难的,最好的,不过就是人类的一颗真心。对人,对神,最可贵的,都不过一颗真心。”
她被骗过,被害过,全家死葬在维诺瓦的阴谋里。她追寻着无果的正义,惦记着人类的未来,理想主义燃烧为胸膛里明亮的最后的碎屑——
然后,她对执微说,最难的,最好的,都比不上一颗真心。
执微望着祁入渊,她不知为何,声音稍稍有些哽咽。她叫了一声:“老师……”
祁入渊反倒露出一丝微笑。
她的目光柔和极了,像是看一朵初初绽放的花,像是看一只毛毛绒绒的狗,用那种希冀的,怜爱的目光,轻轻拂过执微的发顶。
“好在,我遇见了你。”
祁入渊低低地说,“只凭这个,哪怕神明害我至此,我也不得不笃信神明。”
“往后,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人类的崭新曙光。”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场景,着迷似的呢喃着。
“你会是一抹璀璨的金色,刺穿银红的谜瘴,在深黑宇宙间闪耀出光亮。”
不是,这就说得有点夸张了吧!难道她是什么极品耗能大灯泡吗?
执微:……她到底做什么了?她很费解啊这个事情!
祁入渊见了她的表情,笑容更深了。她无奈地开口:“你还没明白吗?”
她对着执微懵懂的表情,解释着。
“你拥有了作恶的全部条件,但你从始至终没有坠入沼泽,连泥泞也没有沾染。”
“你是公允平正的局外人。”
祁入渊一语道破天机。
“局外人,便足以做唯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