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小幅度地偏着,像是小动物思考着费解的情况。
安德烈:“你们知道,你们默认,你们甚至期待这一点苦楚可以叫我’改好‘。”
“我还以为你们会为我骄傲。”
瑟恩伯琳望着自己的孩子,她也心疼他,可也不赞同他。
她说起执微,语气也激烈了许多。“她只是一个来自荒星的平民,她的家族过往里没有一位神明,甚至没有一位贵族。”
“如果她做了神明,规则就乱了。祖辈不是神明,孩子怎么做神明?这是对于唯一神的侮辱。”
瑟恩伯琳的金色卷发垂在腰际,她清透的蓝眼睛望着安德烈,她亲昵地唤着他的昵称,就像是小时候的那样。
“留在这里,安德,别回去了。她可以更换副官,而你,好好休息一阵子,后面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安德烈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向天空。
他轻声开口,猜测着:“鹑火和贪狼没过来,不过他们也在纪蓝号上,实时注视着这里,恨自己不能亲身提供帮助吧。”
“荒星平民卑劣,污染种恶毒,我对世界的认知来自于你们。”
安德烈拧着眉毛,“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平民来救他,为他的自由奔波,污染种也关心他,恨不得亲身抵达。
安德烈:“她看见我,她在乎我,她是我的明主,哪怕舍弃姓氏,我也要去跟着她。”
瑟恩伯琳震惊地捂着心口,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要流出血来。“安德……你为什么这样?伊图尔是你的荣耀,你从小以伊图尔为骄傲啊。”
“你们都爱我,妈妈,爸爸,你们爱我,但你们从未用看麦特欧的眼神看我。”
安德烈:“你们爱我,却不在意我的理想,你们觉得这样笨的我不该有出格的理想。”
安德烈捏着匕首,割下了一缕头发,看着手心里灿金色的头发,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握紧匕首,用匕首尖端指向了自己的眼睛。
“那你们就剥夺我的姓氏吧。”
安德烈平静地开口,“她不会因为我不再是伊图尔就不要我。”
“安德烈!!”
瑟恩伯琳提高了音量,几乎要把心肝呕出来般地喊道。
安德烈金色的头发和湛蓝色的眼睛,是伊图尔家族的“显性特征”。
他长得漂亮,一向笨笨的,又很乖,生活里总是别人替他做主,他听别人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出这样执拗癫狂的自毁性。
安德烈身姿笔直,握着匕首,尖锐的锋芒冲着自己。
“我不畏惧死亡,我只怕她像你们一样对我。又爱我,又叫我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