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微的指尖掐着掌心,直直将手心掐出了几道红痕。
她盯着那红色,突然开口:“我还剩一个机会。”
心头像是撩起了火焰,盛过安德烈泪滴的手心此时刻着红印。
这红色叫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执微望向鹑火:“浮玉山的药剂,还在,对吧?”
浮玉山出产的基因改良剂,地肤在沙洲投诚时候的献宝,被称为浮玉山最后啼鸣的仅剩的那一瓶原始基因改良剂。
是的,现在,这瓶药剂还在执微的手上。
鹑火立刻就明白了执微要做什么。她心头近乎要滴下血来,痛楚在战栗中弥漫到全身。
她回答着主官的问题,如实回答道:“在的。之前分析实验的时候,用过微小的两滴,舍去那么一点点的量,并不会影响任何效果。”
鹑火说完,喉头狠狠一动,咽下的气息似乎都带着斑斑锈迹的味道。
她哽咽了一下。
“那是原始药剂,有效、直接、刺激。它被地肤叫作浮玉山最后的啼鸣,它会帮您提升身体素质和精神领域。”
鹑火回忆着那些过往的资料。“但主官,它会叫你极其痛苦。”
执微:“痛苦是成长的一部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始终坚持着什么。
她一直畏惧改变,一直坚守着自己带来这片星际的东西。努力保有着自己,希望自己不要变。
可是,比起躯壳,还有更重要的。如果身体的改变可以更好地维系她和她身边人的自由,又有什么不能变的呢?
执微也承认:“我体力的确不好,但竞选人总是在集会在演讲,我身边总有人在,我也觉得没关系。”
可现在,赫然就是有关系了。
她笃定地说:“我要变强。”
这声音利落干脆,听着有些中二,但分明就是执微此刻最响亮的心声。
凭什么要安德烈流着泪被带离她身边呢?他自己都并不想走呢。
“不止是为了安德烈。”
执微说,“也是为了属于我的任何,不再被随意带走,不再被反过来威胁我。”
执微:“我要去救他,我更要救我自己。”
鹑火知道,她无法再劝说她什么。她安静地取来了药剂,那水红色的药剂在精美的黄铜小瓶子里晃荡着。
执微捏着小瓶子,拧开盖子,瞧见这漂亮清透的红色,像是霞光落在了玫瑰花田。
她抬起手臂,凑到嘴边。
安德烈此时,正在被争夺主权。
利奥伯德一直在催麦特欧,要求麦特欧将安德烈的主权转移回伊图尔家族的手里。